马四娘便不解地问道:“要招魂便去做呗,你自去他家吃酒就是了,拿这事来问我是什么意思?”
巫师听她这么问便得意地一笑,要说来他是属于那种有编制有定粮的存在,怎么也能算是半个公门中人。这种程序上的事情外人不知也属正常,还得是圈内人才清楚圈内事。
他便笑着对四娘解释道:“一地县守总归是要安抚民众的,若是不能理事岂不会荒废政务?当然一旦出了这种事也是有成法应对的,为的就是免得城中失了秩序。
一般先得由属地的祭坛巫师细查做断,在本城也就是由老夫来负责此事。
一旦勘定县守确实不能理事了便得告知众人,如此再需经城中的主要文吏及诸典事功曹做合议。这样方能按照惯例上书做报,待王都得知后便会再派新官就任,
只是各色之人皆有不同,一众吏员总是同老县守相处习惯了的。到时候再来个脾气不同的总会有些不舒服,若是来了个脾性相冲的就更会带来不便了。
所以老夫来找神使便是求个主意,这个事情到底该怎么说才好。”
这番说辞明面上是来求主意的,而且也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了一些,隐隐有以四娘为主的意思。但是话里也暗暗说明了会出现的问题,那就是若按程序走便会出现变数。到时候这个上书该怎么写,或者是干脆写不写都会引向不同的结果,就看四娘会怎么选择了。
此举也是老巫师的心机,他在借此表明自身的价值。
四娘虽然平时粗豪,但那是因为寻常小事并不值得费脑。现在听了这个干瘪老头的说话便知非常重要。于是她就额外地斟酌了一会,但是也不做具体的回答,反而是态度模糊地问道:“这要病到什么程度才算是不能理事?又或者是得病多久呢?中间要是醒来了又该怎么算?”
巫师心知这是问道点子上了,于是便立刻答道:“一般来说就是言语不清,进而是无法用笔墨交流,甚至是昏迷不醒。而且这等不妥最多也只能拖延三个月,再久不去处理政事可不行,那会耽搁许多事情的。而若是在中间醒来了,那也得看是否能理事才能定夺。”
“哦……”
四娘闻言便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对能拖延的时间大概有了个数。不过她又突然问道:“你说要上书来的,莫非那若叉是完蛋了么?他什么时候被剿灭的?”
“呃……还没有。”巫师听到这个问话便被羞得发红,如此的提问算是打在了腰眼上,让他明白四娘也不是个无知的小丫头。
要说这若叉也曾是个县官来的,在几年前的荒灾时也曾组织当地国人捐资购粮。可奈何那驻守芒山要道上的将官贪婪酷虐,不但是扣了这救命的购粮船不说,还因口角擅杀了押运的曹官,并捏了个通贼的罪名。
那县官一怒之下便自引了城中军士报复,趁夜就突袭上了芒山要道。不仅是诛杀了守将报仇,竟还稀里糊涂地就击溃了驻守的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