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低声咕哝着:“穿了很多年了啊……”
随后却又是往边上一丢地说道:“烂了就没办法,只好丢掉了。”
几个伤员还未脱离老习惯,见了旧衣服就想拿回家去用,但是一对上彼此的眼神却又变得矜持了起来,干咳两声后就缩回胳膊,还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别过眼神。
大家这几天把捡来的不同衣服都换了很多套了,有的是上午下午各一套,晚上再一套,有的是穿上后转几圈就换。信众们还互相交换得来的衣服,好尝试不同的款式和风格,所以早就看不上从前的麻布衣服了。
也就是四娘这些人前天忙了一宿布置场地,这两天晚上就只能在返回后抓紧时间休息,而四娘本人又得为这个人治病,或者为那个人治病的忙不过来,故而并未感受到这股小风潮的吹拂。
伤员们没话找话地说:“这个红衣服好啊,结实,被那老头砍了一刀都不破的,定是妖魔们以前穿的宝衣!”
他们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在外面看到姚海施以拔刀一斩时还以为四娘死定了,哪知她不但是没死,甚至连血都没流一滴。要说功劳当然得归在这件红衣服上了,当然还有来此援助的大家,以及率众前来的红衣身上。
他们一开始还在闲唠衣服的事情,没过一会就歪到在“白骨红尘界”中的各种见闻上。四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在治疗中听他们闲扯解闷。
闲人稍散,信众在领取报酬后也有说有笑地各回各家,有个看了好一会热闹的人影这才从街角走出来。他不紧不慢地靠向北城酒肆,耳朵却一直在不停地收集着街头巷议,试图尽可能多地探听到一些细节。
他没有主动去同别人打招呼,但是在路过之处却被很多人给认了出来,于是就不停地收到了很多热情而谨慎的笑容。
“哟,来了啊,酒在老地方。”在这个人走到酒肆门口后,一直忙碌的金头这才注意到他,但也只是熟稔地招呼一声,手上仍然是继续在发放粮食。
那人摆摆手便进了酒肆,在外排队的信众们也都让开了一些。他在堂内打量了一下混乱的痕迹,却是没有同金头搭话,而是笑着对红衣说:“你搭上四娘了?看她能大方地给这么多人放粮,想来你的日子轻松了许多吧?”
红衣在见到这人的时候就面色不对,但是听他这么不阴不阳地说话就不乐意了,一抬头就冷冷地问道:“是啊,还是四娘实在,做什么事情都给好处的,不白干呢!”
她将最后四个字咬得非常重,眼神中还透出了一些怨气。
金头和信众们都听懂了,只是碍于不好当着这个外人的面才没有哄笑出声。
来人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好明说,就咳嗽两声问道:“咳咳!四娘呢?”
既然是来找人的,身份还是隔了一层的红衣就闭上了嘴,由金头指点道:“后院治病呢,有啥事么?”
gu903();这个人一晃手上的木牌就向内走去,还笑着说:“今天挺热闹啊,又是聚众又是打架的,而且还流血了?这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得过来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