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也不管那林侯爷如何反应,他就一打折扇,仰头猖狂大笑着阔步离去。
林侯爷气的手都犯哆嗦。
“猖狂!放肆!无法无天!”
这等狂徒,他下辈子都看不上!
若圣上真要下谕旨,那他就豁上去,跪死在宫门口!
晚间的时候,林侯爷与陶氏说起这事时,还是难掩胸间愤怒,咬牙切齿的将那晋世子骂个狗血淋头。
“镇南王虽说是马夫出身,但如今好歹也是皇亲贵胄,如何就不知管教下儿子!”面对老妻,林侯爷自然毫无顾忌的抒发胸中怒气,说起那威名赫赫的镇南王,也毫不留情面。
“到底比不得世家大户根基深厚,底蕴非常。便是纵观京城稍有资产的富裕人家,也不见这般教子胡作非为的。也不知当初长公主,如何就鬼迷心窍的要下嫁了。”
听他们侯爷越说越离谱,陶氏就小声提醒,让他莫论这些,毕竟涉及皇家私密事。
林侯爷此时也绝失言,遂就闭嘴不言。
不过说起镇南王,他心下沉了几分,生了几分忌惮。毕竟当初,这位可是为娶公主而逼死发妻的主,饶是今时今日无人敢谈,可其心狠手辣却已深入人心。
不免又想起今日那晋世子,黑沉眸子里那暗藏的令人心惊的意味。有其父必有其子,年纪虽尚轻,却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免叹气一声。暗道,但愿与符家能顺利走完六礼,让苑姐儿安然嫁到老御史家中。
他可不想多了这么个像晋世子那般,如狼似虎的女婿。
陶氏面上不多显,可内心却是心慌意乱的。
他们男子心粗,大概没瞧出旁的来,可她却能敏感察觉到,苑姐儿最后与那晋世子说的话有些不妥来。
那话,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的规劝。
这是极为不寻常的。
苑姐儿情绪不露,她也试探不出再多的来,而对着侯爷,她也不敢多说。内心慌乱不安之余,也生出了与侯爷同样的期望,望能快点过完六礼,再别闹出旁的些什么来。
第18章镇南王
南疆铁门关,风沙遮天蔽日,戈壁苍茫无垠。
黝黑色城墙上伫立着一位老将,腰带弓矢,手持铁枪,此刻正迎风而立,聚精会神的观着城下的对阵演练。
城下金鼓齐鸣,青红两方对阵演练,眼见红阵势猛,兵微将寡的青阵渐有不敌,城上老将眼窝深陷的双眸闪过精光,大喝一声:“吴耳纵马出阵!汇合参将,列兵为掎角之势,夹攻掩杀!”
阵中吴耳大喝一声好,当即拍马而出,重整阵型,依计掩杀过去。
城下杀喊声顿时如江翻海沸。
正在此时,一小卒双手举信匆匆上了城墙。
“报!京城内加急文书,请大将军过目。”
老将遂转过身来,深褐色的双眼往那信封上一扫,而后诧异的哦了声。
将手中铁枪搁了一旁,他抓过信件打开来看,一目十行的扫过之后,紫红色的脸膛似有怪异之色闪过。
片刻后,他下颌粗硬的胡须动了动,口中发出些嘲笑来。
“倒是挺敢想。”
户部尚书不单是掌朝廷土地,赋税,户籍之政,更是掌控粮晌,军需,以及对外调拨等事宜。总的来说,有户部牵制着钱粮军器鞍马等资物,他们这些在外大将,便很难私下招兵买马。
长平侯府的林侯爷掌户部尚书一职,户部上下尽听他派遣调拨,若镇南王府跟长平侯府联姻,只怕御座上那位更要寝食不安了。
随手将信件扔给了那小卒,老将吩咐:“烧了罢。年前大公子的信件,不必再传我这。”
“喏!”
此时,御座上的圣上正慈爱的拍拍晋滁的肩。
“伯岐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知道请旨赐婚了。”
“臣都及弱冠了,也合该娶妻生子了。”晋滁笑着说道,又带了丝期冀问:“圣上,那臣与长平侯府三姑娘的事……”
圣上抬手摆了摆,又摇了摇头。
“伯岐,若换作他人,朕会偏向你。可符家世代忠君,为国尽忠,符老御史更是曾长年替朕监察各省政务,积劳成疾,累垮了身体。他们忠心为朕,朕又怎忍寒他们的心?”
圣上看他一眼,叹声:“伯岐,听朕一声劝,以后就莫再惦念那林家姑娘了。”
晋滁的心一凉。
“圣上,可臣……”
“改日,朕让皇后在宫内举办花宴,请各世家适龄的小姐们都来参宴。届时你趁机相看着,相中哪家闺秀只管与朕说,这回皇舅定如你愿。”
晋滁垂眸咬牙片刻,压着躁火道了句:“除了她,臣谁都不要!”
圣上板了脸:“伯岐,不得胡闹。”
晋滁双腿一屈,直接跪了下来。
“圣上,皇舅,臣是真的喜欢她。求皇舅就成全臣罢!”
圣上诧异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