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他至今都弄不明白,为什么看似温温柔柔的林三姑娘,竟会看上他们世子爷这脾性的……
“你耳聋了不是?”
田喜一个激灵道:“回爷的话,奴才觉得,那种风一吹就倒的弱书生,没用极了,没有小姐会喜欢。只有像咱家世子爷英俊威武的男儿,才是小姐们的心头好。”
晋滁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盯的那田喜头皮发麻。
片刻之后,田喜只听他们世子爷寒声道:“不,她喜欢。”
午膳过后,林苑坐在陶氏榻前,拿着两个巴掌大小的花棚子,垂着眸安静的在其上穿针引线着。
陶氏歪在榻上捧着养身茶慢慢喝着,不时地指点她刺绣针法。若哪处绣的不工整,就会让她拆了重新再来。
林苑都依言照做。
等她绣过一个图样,陶氏探过眼去瞧看,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苑姐儿手头虽慢了些,可胜在做工细致,还是很不错的。”
周妈在旁应声,笑道:“可不是。老奴瞧着,咱家苑姐儿可以试着缝制红盖头了呢。”
世家大户的姑娘出嫁,虽嫁衣不必自己缝制,可红盖头却得新嫁娘亲手来缝。
这也是陶氏近来抓林苑考究针线活的原因。
婚嫁那日,到时候新嫁娘的盖头顶在头上,那就是两家的颜面。若绣活不好,别说娘家人会遭人嗤笑,就是婆家人面上也不好看的。
“用不着害臊,早晚的事了。”陶氏也笑说道:“等那沈公子下场考完试,出了榜后,估计你俩的事也差不多定下了。”
林苑抿唇含笑,算是默认了。
这半月来,她父亲频频叫沈文初入府。
考究他学问是其一,让她与她娘相看则是其二。
从与沈文初的几次接触,以及从她父亲及大哥口中打听到的情况来看,他是个懂孝悌,讲礼仪,知上进,心性又纯善的男子。
一个心地善良又洁身自好的青年,在林苑瞧来,很合适了。
“到时候娘会搜罗些图样来,你自己看看喜欢哪个,到时候缝制在你盖头上。”
陶氏喝了口茶,还欲再说,正在此时,一下人手脚忙乱的匆匆进来。
陶氏忍不住蹙眉:“怎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下人忙道:“太太,刚大爷让人过来传话,说是沈公子刚在外头不知让哪个给打了,说让太太赶紧派个大夫过去瞧看……”
陶氏手里的茶杯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陶氏连声急问:“打什么样了?人如何?可有大碍?手伤着没?可会影响下场考试?”
林苑也神色发紧的看向那下人。
“奴才也不知那么确切。只听报信的人说,人是在离在府上不远的巷口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被个破麻袋蒙了脑袋,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下人又迟疑道:“听说身上倒没什么,就是,就是那张脸,被打的跟个烂羊头似的。”
林苑脸色微变。
陶氏此刻心神全在沈文初这突如其来的祸事上,倒没发现林苑的异样。她抚着胸忧虑叹道:“他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好端端的,怎就平添这般祸事。”
没再耽搁下去,陶氏当即吩咐让人带着府里的大夫,还有库里的若干补品等,一概送过去。
第10章应对
整一下午,林苑都心神不宁。
春杏体贴的倒了杯安神茶来。
林苑端过后勉强喝过两口就搁下了,目光依旧频频投向房门口的方向,盼那外出打探消息的下人能快些回来报信。
日落的时候,还没待她等来下人的回信,却等来了太太遣人过来传的话——要她过去一同用晚膳。
林苑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带着春杏赶往太太的院子。
陶氏院里,奴仆们端着器皿低头静走,举止无声。
林苑一踏进院里就敏感的察觉气氛不对。
走了两步之后她突然停了步子,脸朝后微侧,示意那春杏近前。
春杏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
林苑顺势将另外一手搭在春杏的腕上,用力握了下。
春杏诧异的抬眸,便见了他们姑娘暗示的眼色。
主仆俩常年的默契让春杏仅两个瞬间就明了他们姑娘的意思。
心脏猛地一跳,她的脸色当即有些发紧。好在这紧张情绪也只是转瞬即逝,在她垂脸接连用力呼吸几次之后,神情就重新恢复如常。
林苑见了就转过脸来,面色如常的由春杏扶着,继续往正屋的方向徐徐走去。
正堂外,当家侯爷的常随在门外侯立着,见着府上三姑娘过来,远远的就弓了身垂低了脑袋,行礼问候。
林苑迈进了堂内。
正堂上,黑漆螺钿镶嵌桌空荡荡的置在那,周围整齐的摆放着几只加帛罩粗藤八圈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