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个就不用了吧?陛下在宫里也用不到银子呀。再说,你不是还要购进香料吗?”
忘忧笑到:“我留了两万两,足够了。这么多银票放在身边,我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我觉得可以存到钱庄吃利钱嘛,等我们找到其他的生意也可以取出来当本钱。总之,这银票就算我带回去,陛下还是会让我带回来,咱就别麻烦了。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的走,不然天黑之前进不了宫就耽误事儿了。”袁妈妈说完,便收拾了个包袱急匆匆地走了。
忘忧拖着那一匣子银票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觉得袁妈妈也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忙把银票锁好去找紫芸,问她袁妈妈可说了什么,紫芸茫然的摇摇头,反问忘忧:“她说什么了吗?”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要回宫呢?”忘忧皱眉问。
紫芸又反问:“她回宫有什么稀奇的?她本来就是陛下身边的人呐。”
“总觉得今天她也有点奇怪。”忘忧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把此事放下。
却说袁妈妈急匆匆的回宫,恰好赵祯从刘太后那里回来,见她神色不对,便把跟前的人都打发出去。宋嬷嬷主动去守着门口,袁妈妈方跪在赵祯跟前低声说:“陛下,老奴偶尔听到了一些话,因事关重大所以才急匆匆赶了回来。”
“什么话?竟让你忘了朕对你的嘱托,就这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赵祯冷着脸问。
“今天上午,钱丰明来送了一趟银票,并没有怎么耽搁就离去了。因不到午饭的时候,忘忧姑娘跟沈公子出去走了走,原本说好两刻钟回来,两个人却过了半个时辰才回。而且沈公子一回来就说丢了玉佩要急着回去找。老奴记得他身上并没什么玉佩,所以瞅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跟了出去。那沈公子此去并非找玉佩而是找人,原来他在大相国寺遇到了之前沈家的一个旧仆。此人原本是沈太妃的贴身服侍的,姓陈,闺名叫香草。这陈氏当年因染了疫病被送出宫去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沈公子知道什么,他一再追问陈氏这些年为何躲着不回京,那陈氏被逼问不过,说了原因”
赵祯不满地打断了袁妈妈:“你说了这么多废话,究竟想说什么?!”
“老奴想说,当年宸妃娘娘生陛下的时候难产,陛下出生后宸妃娘娘见大红以至薨逝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心为之,那个人,那个人就是这陈氏香草!她,她”
赵祯前倾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袁妈妈,一字一句的说:“她是奉沈太妃之命,对不对?”
袁妈妈低声说:“陛下说的不错,那陈氏自己承认,她当初买通了稳婆在娘娘临产时喝的补气汤里加了红花”
赵祯听完这话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飞起一脚踹翻了一只圆凳。
袁妈妈吓得一个哆嗦坐在地上,门外守着的宋嬷嬷闻声进来,虽然她没听见里面的交谈,但一看这情形也猜到袁妈妈定然是说了什么,于是忙上前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赵祯咬着牙不说话,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眸布满了血丝。
“这到底怎么了?”宋嬷嬷纳闷地问袁妈妈。
“姐姐,我我听到了当年宸妃娘娘难产而亡的真相。”袁妈妈低声说。
“什么?!”宋嬷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从哪儿听来的?这样的事情可不能轻易听信那些谣言。”
“不是谣言”袁妈妈又把自己如何听到那些话给宋嬷嬷说了一遍。
“神天菩萨!这这沈太妃竟如此狠心?!她是为了什么呢?”宋嬷嬷喃喃地叹道。
赵祯咬牙说:“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够顺利的当上太子。”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宋嬷嬷缓缓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摆着。当初母妃独得圣宠,父皇极其重视尚在母胎里的朕而忽视了她们母子,她因妒成恨,暗中对母妃下手有什么不可能吗?”
“可是”宋嬷嬷皱眉摇了摇头。
“可是什么?”赵祯没好气的瞪着宋嬷嬷,眼神中都带着火。
宋嬷嬷鼓着勇气说出心中的疑虑:“可是即便她想要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也应该早下手,毕竟在分娩的时候才下红花,只能害了母亲而对婴儿无害呀!”
赵祯此时被杀母之仇逼的无法理智思考,挥手把桌上的茶具都扫到地上,呵斥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是嫌她下手太轻没有连朕一起弄死吗?”
“老奴该死!求陛下恕罪!”宋嬷嬷忙跪在地上请罪。
赵祯缓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这二人跟随自己多年,尽心尽力照顾自己左右从无差池,今日这几句话想来也是无心的,于是叹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宋嬷嬷忙又磕了个头,方扶着袁妈妈的手站起身来。
赵祯看了一眼袁妈妈,又问:“你说的那个陈氏香草,现在人在哪里?”
“沈公子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十分震惊,又怕陈氏被人寻到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便给了她些钱,让她速速离去,走得越远越好。”
“打发走了?”赵祯冷声问。
袁妈妈忙回道:“老奴知道此人是人证,不敢让她走掉,便趁着沈公子魂不守舍地离开后,把陈氏给捉了。现如今她被我们的人看管着,老奴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所以才急匆匆回来讨陛下的主意。”
“你连夜出宫去,把人给我看好了,不许出任何纰漏!”赵祯吩咐道。
“是。”袁妈妈应了一声便急急的离去。
宋嬷嬷叫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自己则扶着看他进寝殿去卧榻坐下,悄悄地瞅着赵祯的脸色缓和了些,方轻声劝道:“陛下,且请消消气。时隔多年,单凭一个失踪多年的奴仆就定沈太妃的罪,这是行不通的。这件事情还需细细调查。”
“查,自然是要查的。但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从何查起呢?”赵祯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我们或许可以请贤王和王妃出手相助。”宋嬷嬷建议道。
赵祯皱眉问:“为何不是太后?”
宋嬷嬷先去外面看过收拾的人已经退了出去,方回来跪在榻前,低声说:“陛下,请先恕了老奴的罪,老奴才敢说。”
赵祯缓缓地闭上眼睛,说道:“你起来说吧,朕不怪你就是了。”
“请陛下细想想,宸妃娘娘亡故,最大的获益者是谁?若说沈太妃,她自然不喜欢宸妃娘娘,可她已经生子,就算陛下再宠爱娘娘,赵睿也是陛下的骨肉,而且孩子还小,当初陛下尚在盛年,尚且不到立太子的时候。当时的沈太妃只需用心培养自己的儿子,再加上前太子长子的身份,离太子之位是不远的。她又何必冒着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宋嬷嬷低声说。
赵祯听完这话,沉思良久,方叹道:“你的话也不无道理。然而那陈氏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这么大的一桩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吧?而她是沈太妃带进宫的,又怎么可能听了旁人的吩咐去做这种诛九族的事情?”
“此事也的确蹊跷,所以咱们才要细细的查问。”
“嗯,言之有理。”赵祯睁开眼睛看着帐子顶,思量了半晌,忽然说:“忘忧配制的简心我们还有半盒,你另寻个小盒子装十颗香饼去给沈太妃送过去,就算是谢她当初出手相救忘忧的事情。”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宋嬷嬷应了一声,起身在赵祯床头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瓷罐,又找了一个更小的瓷罐来装了十颗香饼,然后袖在袖子里,出乾元殿往未央宫去。
忘忧原本以为袁妈妈要明日一早才回来,晚饭后便叮嘱沈熹年留心各处的动静,又让荷青橘红两个人早些歇息。
亥时已过,院子里忽然有动静,躺在屋顶的沈熹年立刻纵身跃下,手中的佩剑指在袁妈妈的胸口。
“哟,沈公子请住手,是我!”袁妈妈忙喊了一声。
“袁妈妈?这么晚了你居然出得了宫门?”沈熹年惊讶地问着并收回佩剑。
“陛下不放心,特意叮嘱我赶在宫门下钥前出宫。我这才紧赶慢赶地赶回来了嘛。”
沈熹年自然不认为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妈妈能保护好谁,但还是客气地说:“袁妈妈真是辛苦,快些进屋吧。”
“沈公子辛苦了,我带了护卫来,都在暗处守着呢。您也回房歇息吧。”袁妈妈说着,先去忘忧的房里去告诉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各处都如往常一样。袁妈妈日常照顾忘忧起居,并负责厨房的采买。紫芸则贴身照顾忘忧,每日给她的身上涂药酒,准备药浴。念叨着她身上的伤痕伤疤早日去无踪。
荷青和橘红每日都围着沈熹年打转,嘘寒问暖十分殷勤,引得沈熹年烦烦的,没一点好脸色给她们。
这日楚恒应邀而来,接了忘忧的银子和订单,许诺半个月后把香料送过来。
忘忧送楚恒出门之后,对紫芸说:“咱们也出去一趟吧。”
“去哪儿?”紫芸高兴地问。
忘忧笑道:“去钱庄,把银子存了去。这么多银票放在枕边,我可是夜夜都睡不好觉呢。”
“好呀好呀!活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去钱庄存钱呢。”紫芸开心地说。
“存多少钱也不是咱们的,你白高兴个什么劲儿?”忘忧笑着回屋换了衣裳取了银票,又叫上沈熹年一起乘坐赵承渊送来的大马车往官办的龙禧钱庄去。
路上,紫芸笑着对沈熹年说:“沈公子,咱们这回出门不带荷青和橘红两位姑娘,她们俩可不高兴呢。”
“她们不高兴?公子我还不高兴呢。怎么着?吴王打发她俩是来服侍人的不是来当祖宗的,难不成还要咱们看她俩的脸色不成?”沈熹年傲娇的翻了个白眼。
“别这么说嘛,怎么说她们也曾经是你家的人。”
“你也说曾经,现在已经不是了。她们的身契都给了吴王,现在是吴王府的人。”
忘忧笑着打断了二人:“好了,不说她们了。一会儿去过钱庄,你们还想去哪儿?咱们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小小的满足一下你们的愿望。”
紫芸高兴地说:“好!我要去买胭脂水粉,天气渐凉,这脸上总之紧绷绷的,需要些花露凝脂来润一下。”
“你傻啊?忘忧自己就能配制各种花露凝脂,想要什么样的没有?还用得着花钱去买?”沈熹年斜了紫芸一记白眼,又讨好地对忘忧说:“天气渐凉,咱们去皮货行看看吧,是时候预备冬衣了。”
忘忧笑道:“好,那就这样我们去过钱庄之后先去胭脂铺,再去皮货行。最后去翠墨书斋看看余先生有没有收进一些古书字画等好东西。然后找个地方吃过午饭咱们再回去。”
“得咧!就按忘忧姑娘说的办。”沈熹年说着,拍了拍车夫的肩膀,“听见没?”
“舅爷放心,我已经把路线记好了。”车夫答应了一声又摇着鞭子吆喝着马儿快走。
三人从胭脂铺出来已经将近中午,忘忧看看空中艳阳,便建议去翠墨书斋叫上余先生一起去吃午饭。大家自然没二话,车夫赶车至翠墨斋,沈熹年下车去叫了余先生一起,四人就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吃饭。
好巧不巧,一进门便遇到了一个熟人王彩霓。
“沈公子?林姑娘?”王彩霓看见忘忧和沈熹年时,眼睛都亮了,忙上前来扯着问安。
“王娘子好。”忘忧淡淡的笑了笑,算是给了王彩霓一份颜面。
王彩霓却拉着忘忧不放手,热络地说:“我几次去拜访,你们家的那位妈妈都说你身体不适不见客,今儿可大好了?真是老天可怜我一片诚心让咱们在这里遇着,来来来,咱们去雅间说话吧。”
“放手。”沈熹年用手中佩剑把王彩霓的胳膊拨开,冷着脸说:“王彩霓,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点事儿我不知道。我们遵守契约没断了你的货,你就该去三清真人座前烧香磕头了,还有脸上来拉拉扯扯?闪开!别以为你是个妇人我就不会揍你。”
“沈公子误会了!那天你们的马车出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我”王彩霓拦在忘忧面前就是不躲开,竭力的解释着。
沈熹年抬手打断了王彩霓的话:“马车底下被人扔炮仗的事情你不知道,可我们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到清月楼你是知道的!若不是你臭显摆,把我们约在清月楼的事情告诉张永昌,他会背地里下黑手吗?”
“沈公子这样说就冤枉我了,我”
“滚!”沈熹年手中佩剑哗的一下出鞘,寒光一闪,吓得王彩霓往后躲开。
忘忧趁机绕过她上了楼梯,紫芸随后跟上。沈熹年等余先生也上去之后方点着王彩霓说:“若是想在这京都之地过得好,就管好你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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