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素云低声附和道:“三姐说的是呢。”
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丁锦云没放在心上,张俞颖更没当回事儿。丁素云听着她们两个把话题岔开,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现而今她还真是有点离不开,也舍不得忘忧了。
张夫人谢氏来丁家乃是下邀贴二来,张赟的父亲张岭寒已放了外任,下个月张家举家上任要往扬州去了。张赟原本是可以留守在京的,不料圣上又派了一份去宜都州的差事。
京官外放,几年后政绩卓然回来便可高升,这对张家来说是极好的机会,又何况父子二人同时外放,可是头一份的光彩。因此,即便不方便大宴宾客,至少几家至亲都要聚在一起庆祝一下的。
另外,张夫人以为女儿正在韩家的女学读书,虽然女儿家不像男子要读书科举,但张俞颖素有才名,也不想让她荒废了。于是跟丈夫商议后,想着把她托付给张家。一来在自己的亲姑母身边住几年,二来借一借宰相府的名头,将来或可寻得高门,况且又有自己娘家的侄女照应着并没什么不放心的。只等丈夫外放期满后回京,正好也是议亲成婚的年纪了。
天公作美,张家宴请这日暖阳融融,是个极适合出门的日子。一早起来丁素云起身正准备梳妆,丁夫人便打发人送了一套簇新的衣裙过来,还有相配的几样簪环钗钏。
看着娇嫩的湖绿色衣裙,丁素云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紫萼却是喜欢的,忙劝道:“姑娘,这衣服的刺绣真是精致,而且绣的也是姑娘喜欢的梅花儿。”
“是很好看,今日就穿它吧。”丁素云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紫萼比丁素云大几岁,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自然知晓她的喜好,又说:“这只手钏太华丽了,倒是跟这衣服不配。还是姑娘手上的玉镯好看。”
那玉镯是梅姨娘的遗物,丁素云一直带着它片刻也未曾摘下。丁素云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不想多收,催促道:“好了,快些梳洗,不要误了出门的时辰。”
忘忧端着一盏茶进来,低声劝道:“姑娘,先喝了这红枣茶。”
丁素云接过茶盏,看了看茶盅里的红枣,问:“太医的汤药已经停了,你这药茶什么时候停啊?”
“姑娘的汤药虽然停了,但这红枣茶本就是女子常用的,并不算是药茶。”
“好。”丁素云喝了盏里的茶,拿了帕子压了压唇角,诚恳地说:“谢谢你,这些的日子你辛苦了。”
忘忧愣了一下,忙躬身道:“奴婢不敢当,侍奉姑娘是奴婢的本分。”说完,她端着空盏退了出去。
“姑娘,这丫头倒也算是安分守己的。”紫萼一边给丁素云梳头,一边小声说:“她为姑娘调理身子两个月,竟有这样好的成效,可见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只是我怕她在咱们这里留不长久。”
“这话怎么说?”丁素云不解地问。
“这孩子年纪虽然小,但心机深重。在咱们院子里这么久了我都看不透她的心思。如今她在这府里站稳了脚跟,肯定会想办法离了咱们往上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