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为了贿赂孟江帮忙改分数,阿妈顶着哥嫂的不乐意,塞了整整五十块钱。
这下倒好,工作没到手,钱也没了。
她回家要怎么交代啊?
学生头肩膀不停颤抖起来,低泣声渐渐转为绝望的大哭。
***
姜糖走出省一机大门。
外边日头正毒辣,她才走了几分钟,便觉着汗流浃背。
她将布包举起来顶在头顶遮阳,往榕树下小跑过去。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符横云“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姜糖擦汗:“时不时有风吹过来,其实不热的。”
“考得怎么样?”
姜糖递给他一个“还用问”的眼神,倍儿得意:“符同志,我要向你正式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省一机的正式工人了。”
符横云侧首,慢慢靠近她,低低地笑了:“那,符同志想知道,姜同志准备好做他的领导了吗?”
第48章被骗婚了
姜糖心想,任谁都难以抗拒这样一双满是柔情却又带着强势的入侵感的眸子。
她是俗人,亦不例外。
“那,走着?”姜糖歪着头看他,戏谑了一声。
“……哦,行,我们去领证。”
就见符横云怔了瞬间,那种让人窒息的柔情,仿佛拼命将她围在其中融化掉,又想由视线进入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的眼神蓦地移开了。
是的,方才他问得一本正经,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蛊惑和“欲”。
很直接,强烈地在索取她的回应。
而真当自己答应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我在勾引你”气息的男人顿时变得内敛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姜糖第一次发现,男人也会柔肠百结,再自信再痞气的人在某一个时间点也会变得扭捏紧张。
符横云脸上淡定得一匹,但同手同脚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姜糖捂着嘴巴“咯咯”笑道:“你真好玩。”
风将梧桐叶吹得哗哗作响。
姜糖听着风声,心情很不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侧首问:“你确定咱们能领证吗?你的档案不是在部队里吗?”
照她的理解,只要符横云一天没退伍,那档案肯定在他原本所属的部队,两人算军婚。军婚比较麻烦,需要事先核查政治背景,家庭成分,这一来一回少说得将近一个月。
但符横云的情况又有那么点不同。
符横云回头看了她一眼,拉开副驾驶车门,说道:“可以,我给老领导打电话说明咱俩的情况了,他们同意事急从权。”
除了老领导,符横云当初的战友们都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这样一来,结婚报告也不好送回部队那边等批复,怕有心人注意到他的动向,从而顺藤摸瓜查到龙温山。
姜糖点头,但是没上车:“这样太张扬,不好。咱们还是走过去吧,反正街道办民政科离这边就一公里左右。”
“行,听你的。”
“顺便去供销社买点糖和糕点,就当喜糖了。”
“好。”
“还得买点别的,至于酒席……你觉得有办的必要吗?”
“听你的。”
姜糖沉吟片刻:“那就不办了,到时候给大家发份喜糖就是。”
“办!怎么不办。别人结婚都要办酒席公告天下,咱们也不能少。”
符横云这会儿大脑正处于兴奋状态,起初没反应过来姜糖说了什么,只是乐呵呵地附和。过了一会,终于回过神,赶紧抗议。
别人泼皮懒汉讨媳妇,还得置办两桌酒席呢。
旁的那些不如小知青的姑娘嫁人都能风风光光,若换成大院里那些丫头片子,什么三转一响都是小事,还会请亲朋好友开上几辆越野车迎亲,那阵仗别提多大。他如今是不比从前厉害,但该给小知青的体面,怎么说都不能少。
姜糖噗嗤一笑,揶揄道:“你还挺有仪式感啊。”
符横云没好气地弹她鼻子,“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事,合该郑重。免得几十年后,别的老太太同你炫耀时你搭不上话。”
养母可不就这样。
从小到大,他没少听她在外面抱怨养父对她不上心,别人啥啥都有,就她跟着吃了一辈子苦的话。
这话水分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