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
苏丹叶察觉到江糖停顿了一秒,脸上浮上不自在,但她还是把江糖衣服揪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有安全感了。
她盲目以为,江糖那么凶,只要她在,肯定没‘鬼’敢过来。
心里顿时就不慌了。
四人谁也没说话。
等走下山坡,看到郑红梅家亮着的微光时,大伙儿才后知后觉自个儿的手心脖子处已经湿透了。
“吴芳,你们把汤送进去,我去找老支书。”尹秀眉道,“千万要送到红梅屋子里,别让老太婆偷吃了,还有……”
吴芳撇嘴,不情不愿接过碗:“啰嗦什么,你赶紧去吧。”
尹秀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跑了。
吴芳下巴微抬,示意江糖敲门。江糖想着果园里的事,没注意到她的眼神,倒是一旁苏丹叶看见了。
思及来的一路上她拽着江糖衣服,江糖却没把她扔开,苏丹叶单方面认为这是江糖要跟她打好关系的信号。
非常自觉地走上前:“我去敲。”
敲了好几下,屋里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大晚上的是谁啊,叫魂呢。要没有大事,老娘指定闹得你们都甭睡。”
胡寡妇骂骂咧咧抽掉门闩,这一看,本就不耐烦的脸色更难看了。
胡寡妇:“大半夜的干啥?想趁大家睡了,又跑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吧?”
吴芳:“我们给红梅送汤,胡婶子你先让让。”
胡寡妇啐了她一下:“我呸,咋地,我家兴旺饿着她了?你们这一天天手伸那么长,非得插手别人家的事,难道是想趁这个机会勾引我家兴旺啊,跑来做小啊,不要脸的小娼妇。”
说完,胡寡妇伸手就把吴芳推出去。
门再次阖上,她还趁机抢走了吴芳手上的鱼汤。
江糖:“……”
这也太无耻,太不讲究了吧。
吴芳简直快被气死了,她们在门口被老太婆羞辱了这么久,郑红梅却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都没察觉到。她们大老远地跑过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不也是为了给她送汤吗?
死老太婆,老娼妇。
吴芳几步走到郑红梅那屋的窗户前,砰砰乱拍:“郑红梅,郑红梅,你在不在?”
屋里没动静。
吴芳继续拍,等得越久,她火气越大:“这么大声,你还睡得着?你故意的吧,看我们被你家老太太骂,你还装不知道索性不露脸?你对得起我们啊。”
……
窗子从里往外推开,一张憔悴苍白的脸出现在江糖眼前。
郑红梅苦涩地笑了笑:“对不住啊,我,我……以后你们别送东西来了,我现在挺好的,你帮我跟秀眉说说,我可能让她失望了,小丫还小,我不能让她没有爸爸,兴旺说了,他会对小丫好的。”
“好什么好,郑知青你真是……”
江糖皱眉,视线掠过郑红梅往屋里的摇篮看了看,孩子瘦瘦小小的,睡得很安稳,她温和地点了下头,截断苏丹叶的话,说道:“嗯,郑知青,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丹叶一脸懵逼,干啥呀,干嘛回去呢,她话还没说完呢。
这郑红梅就是窝囊啊,□□都架到她面前了都不会下,她自己想受罪就罢了,咋不为孩子着想?孩子在这样的家里边,能幸福,能好好长大吗?
这哪是当妈的能干出来的事啊?
郑红梅真是个糊涂蛋。
那边尹秀眉已经见到老支书了。
老支书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革命,一听尹秀眉说的话,暗道不好。
拎着□□敲响了隔壁几户人的大门。一时间,果园坡下的六七户人都被叫起来了,唯有陈兴旺不在。
江糖没有凑成热闹,老支书安排村里一个小伙子直接将她们送回知青点了。
第二天,许庚三人是被搀扶着回来的。
江糖这才知道,昨晚果园里入了贼了。
不知道是哪个大队那么缺德,居然划破了好些柑橘树的皮,那些树干被划得歪七扭八,许庚三人追上去,还被对方偷袭了,三打二,惨败。
老支书他们追过去时候,人早就跑了,就剩下许庚仨被人像捆粽子似的,绑在树桩上。
那场面,甭提多酸爽。
“三个还打不过两个唷,许大哥,看来你们不太行啊。”苏丹叶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亲昵地调侃道。
许庚也不气,笑着摆手:“别说,那两个人力气真的大,他勒住我脖子的时候,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丹叶“噗嗤”一笑,“是哟,不是我军太弱,是敌军太强嘛。”
她取笑了一阵,何文被她逗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地还给苏丹叶打了洗脸水。江糖看得直摇头,青春少男啊,特别好忽悠。瞧瞧,这才被夸了几次,就激动得找不着北了。
苏丹叶不当搅屎棍专职养鱼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