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几年前,路纷纷点这些东西眼睛都不眨,现在一屁股债,她可不敢这么浪费。
她抬起头:“怎么称呼?”
“明时节。”
“路纷纷。”路纷纷端起水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
全身都是限量款,说有钱都是侮辱了他。这男人与生俱来的贵气,一般暴发户装不出来。
“您是刚才那位刘先生的,老板?”她又问。
明时节注视着她,烛光摇曳,他长长的睫毛在鼻梁旁折出阴翳,“是。”
路纷纷在心里感慨,她相亲居然把人家老板都招来了。这得是装个逼呢,还是装自卑比较好?
老板多半是护着下属的,还是装自卑吧。
“明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家里呢,穷,然后吧,还欠了一大笔债——”
明时节:“多少?”
“……”
路纷纷只是想表达她配不上他的得力干将,给人大老板点面子,没打算跟一个陌生人揭老底。
她没回答,“明先生是来当说客的?”
“不是。”
他把天儿聊死了。
明时节基本没动叉子,桌上的肉全是被路纷纷吃光的。
她没再刻意装温柔斯文,也不在乎形象,因为这一位不是单子上的客户,不存在差评。
吃完饭,明时节提出送她。
路纷纷没有拒绝。因为打车回家要五十八块钱。
下车后,她才想起,她刚才没报地址。
她弯下腰,敲了敲后座车窗。
“我很好奇,明先生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车窗摇下。
车里的男人侧头,路纷纷对上一双含情桃花眼。
他眼尾稍扬,内眼角勾得很深。若不是看她时刻意温和,他的目光其实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路纷纷今天穿的旗袍是水滴领,她意识到自己稍有些走光,但男人的视线很绅士地只停留在她锁骨以上。
“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路纷纷愣了愣,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直起身子。
陌生人。
指的是他自己吗?
等她缓过神来,豪车已经开走了。
这恐怖度数都能赶上杀人狂作案之前留小纸条预告了。
路纷纷警惕地摸了把屁股,没有被扎针。又蹦跶着拍了拍旗袍,抖开披肩,确定没沾上什么东西才上楼。
长这么帅,人这么温柔,说话怎么这么吓人。
第二天下午,路纷纷准时坐到靠窗边的位置,准备相亲。
依然是老套路,她应付得昏昏欲睡。
第三位男士迟迟没到。
路纷纷招手准备买单走人。
“路小姐。”
这咬字平缓的温柔男低音太有辨识度,路纷纷一下就听出是谁了。
她扭头,歪起脑袋看过去。因为感到意外,她眼睛里丧丧的颓气消失,被惊讶占据。
男人今天依然是一身昂贵的高定正装。优雅的矜贵精英气场,剪裁合身的西装,无一不散发出迷人的制服诱惑。
路纷纷淡声打招呼:“明先生。”扭头吃自己的,没打算跟他礼尚往来。
因为昨天吃了两千八。
以前路纷纷挥金如土,从来不会这么小家子气。现在,她的蚂蚁花呗快要还不上了,容不得她大意。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介不介意多一个?”
路纷纷消化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明先生是来,跟我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