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谢予安态度强硬,一直没就范。避免听父母念经,他连老宅都很少回去。每次回去也都是为了看望爷爷,最多吃顿饭就离开。
梵声大概能猜到谢东明召她回老宅的目的。毕竟谢予安都已经向她求婚了,谢家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计划。
一个迟到了十年的认可,对于梵声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也确实不太在意谢东明和韩慧的态度。毕竟感情是她和谢予安两个人的事情,除非不可抗因素,否则没人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
比起谢家人,梵声更头疼的是另一件事情。
“想什么呢?”
谢予安今天自己开的车,一转头就见梵声盯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车子徐徐往前移动,两侧建筑快速化作一帧帧模糊的影像。
梵声摇摇头,“没什么。”
也不知是打了粉底,还是没睡好,她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谢予安说:“补个口红吧,提点气色。”
“那你开慢点。”梵声从包里翻出小化妆镜和口红给自己补妆。
谢予安适时降低车速。
瑰丽的枫叶红,特提气色,涂上以后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见她抹完口红,他踩下油门,黑色小车立刻飞驰起来。
这么多年下来,信林的市值翻了好几番。可谢老爷子恋旧,这些年也没换套房子,一直住在兰窑的别墅。
老宅承载了梵声从孩提时代到十八岁这段时间太多美好的记忆。小时候天天在谢家蹭吃蹭喝,经常赖着不走。可惜十八岁以后她就很少来了。
就算要来也是来看望谢爷爷。
日头正好,细碎的阳光将别墅勾勒得庄严恢宏。
梵声透过车窗远远打量两眼,这才发现老宅翻新了一遍,外墙刷上了一层浅蓝色的油漆。屋顶琉璃瓦澄亮,金光闪闪。
她微微抬头,看到一扇被日光韶染成金色的窗。
梵声很熟悉,那扇窗户的后面就是谢予安以前住的房间。
年岁久远,很多事情她其实已经模糊了。然而有关他的一切她却记忆犹新。
谢予安直接把车开进院子。停在那两棵柿子树下。
这个季节柿子树结满了果实,只是还是绿的,生涩的,还不能吃。
保姆王阿姨一听到动静就匆忙出来迎接,满脸笑意,“梵声小姐,老先生等您好久了,一早上都在念叨。”
梵声拉开车门下车,“谢爷爷呢?”
“在后院打太极呢!”
“我过去找他。”
“梵声小姐中午想吃什么菜,我去准备。”
“王阿姨你看着烧吧,你烧的菜我都喜欢吃。”
王阿姨是继何姨以后谢家的第二任保姆。算算时间,她在谢家做事也快十年了。听说还是谢予安亲自招的。
梵声先去见谢爷爷。
老人家见到她自然是满心欢喜,嘘寒问暖。
这些年碍于谢东明和韩慧的缘故,梵声很少来老宅,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过来。总是愧对谢爷爷。
一老一少坐在后院的遮阳伞下聊天。
谢老爷子八十高龄,上班年因为血压高住院疗养了一个多月。如今身子骨和精神气明显大不如前了。
老人家笑着对梵声说:“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别的不奢求,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我闭眼前能让我看看重孙子。”
中国传统文化使然,老人大多享受天伦之乐。四世同堂,一家人其乐融融,逢年过节坐在一起,那场景光想想都让人羡慕。
身边谁催她结婚她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唯独谢爷爷不行。从小到大,这位老人给了她太多的关爱。
一时间,梵声酸涩得不行,内心怅然若失。
她笑着宽慰老人:“谢爷爷,您还这么精神,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你和予安要好好的,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爷爷替你教训他。”
“予安哪里会欺负我,都是我在欺负他。”
——
梵声不敢让老人家在外面坐太久,扶着他回了客厅。
谢东明和韩慧都在。梵声礼貌地问号。
两人始终客客气气的,不甚热络。
午餐是王阿姨精心准备的,大多都是梵声喜欢吃的菜。
她没来老宅几次,这位王阿姨居然清楚得知道她的口味,每次烧的菜都很合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