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隐士的悉心照料,希里感觉好多了,走动起来的时间,渐渐超过了躺在床上的时间。
尤其让老隐士感到意外和满意的是,她没有再次提起离开的事。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似乎也明白,拖着虚弱的身躯,继续躲避敌人的追捕,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大概是无聊吧,在老人将捕猎而来的动物,一个个制成皮革时,她也会过来帮忙。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展开一番奇怪的对话。
一个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份来历暴露出来的女强盗兼上古之子,一个是不愿意被他人找到,隐居于沼泽之中的老隐士,一老一少的话语间,充满了试探。
而在互相试探之下,两人都不能相信对方的推脱之辞。
最终,两人得出一个结论:坦诚,是唯一的选择。
老隐士决定自己先开口:
“我是来自科沃的维索戈塔。我曾是个医生,外科医生。我当过炼金术士,后来还当过研究员、历史学家、哲学家和道德学家。我曾是牛堡学院的教授,因为发表了几遍被视为异端邪说的著作,被迫离开了学院。五十年前,这种罪行是要被判死刑的。于是,我只好背井离乡,来到遥远南方的尼弗迦德帝国,在这里暂时定居下来,并且在帝国学院担任了哲学与道德学教授”
“在这个位置呆了十年之后,历史重演了发表了某篇论文之后,我被迫逃亡”
“我相信自己掌握了真理,我相信它不受时间的局限,我相信它应该凌驾于任何政治决策之上。我觉得自己受了冤枉,是帝国的暴政不公。于是,我开始与反对暴政的说笑”
。。。
夜色之中,如果有人悄悄走进沼泽里的这间小屋,透过窗扇向内窥视,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就会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专心聆听壁炉旁一个银发女孩,在讲述着一段段故事。
他会看到女孩说得很慢,似乎在推敲着每一个从嘴里说出来的字眼,时不时还紧张地揉搓一下留有可怕疤痕的左脸。
女孩在讲述着自己的人生,却时而陷入沉默,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而是在脑海中努力回忆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然后尽可能地通过平静的语气,讲述出来。
不过,这一切无人看见,更没人听见。
因为这间房顶凹陷的小屋,被浓雾所笼罩,坐落于无人踏足的沼泽深处。
这里,没人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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