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待会儿下班得去她婶子家问问,看她有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转正,没有的话,得另外考虑了。
想到这儿,黄红才算松了口气,转眼就看到了宋桑桑,看到人的同时,她脑海里又升起一个疑惑。
这杜秋彤是靠余丽进来的,那宋桑桑和薛诗琪呢?薛诗琪也就算了,看她穿的袄子,颜色又老又土,很明显就是一般人,那宋桑桑呢?她身上那件大红色的袄子,可是自己眼馋好久,都没敢下手的,要买下这件袄子,她家里怕是得打两个月的秋风了,没想到会在宋桑桑身上见到?难道这女人是干部家庭的?黄红眼光一闪。
到了下午时,宋桑桑突然发现黄红变得和蔼又可亲,不,准备的说是对她和蔼又可亲,她不仅告诉了自己报告哪些能写,哪些不能写,妇联的主任是谁?副主任有几个,分别都是谁?还有哪个与哪个关系好,哪个同哪个有仇,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瞧着一脸笑容的黄红,宋桑桑第一反应是自己身上有啥可图的吗?不然她岂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这些消息。
“黄同志,真是多谢你给我这么多消息,要没你,我只怕还要犯不少错误呢。”别人帮你,感激总是没错的,至于她有啥想法,时间久了,总会露出来的。
黄花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是同志,都应该互相帮忙的。”说完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啊,都这个点了,该下班了,走吧,我们一起,可以吗?”
“行。”宋桑桑点头,这没啥好拒绝的,她也正好要下班,“你等等,我把这清理下。”
“不用,清理啥清理,都交给庄小翠,庄小翠,这都是你的事了,记住没?”黄花下巴一抬,差点顶到宋桑桑头上,让宋桑桑惊讶的是,庄小翠居然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这是被欺负了呢?还是被欺负了呢?
又一次将事情甩给庄小翠,黄花心情畅快,拉着宋桑桑就要走:“宋同志,我们先走吧。”
不过宋桑桑笑了笑,挣脱出来:“等等,我还有点事没处理。”
“啊,啥事?”黄红一楞,随后就看到宋桑桑把桌上的本子,笔记,资料都归置了,她哪是有事,分明就是想自己收拾,黄红脸僵了僵,这还是她进妇联两年,头次遇到这么不给她脸的人,就连蔡莲花那个硬点子,在被自己收拾两次后,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这个宋桑桑,还真是给脸不要脸,黄红忍了忍,想起她可能有的背景,最后憋着气说道:“行,那随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掉头就走,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发火,黄红走,宋桑桑也没拦,别说现在了,就是前世,她也从不把自己的事甩在别人身上,不是同情,而是习惯。
不过,让宋桑桑没想到的是,拒绝黄红,会收获这么多人的好感,宋桑桑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三人,目瞪口呆。
“宋同志,宋同志,你住这附近吗?我早上好像看到你从前面的巷子出来?”这是蔡莲花。
“宋同志,我看你刚刚的笔记总结做得挺好的,明天能借我看看吗?”这是杜秋彤。
就连一向文静的薛诗琪也没落后:“桑桑,我想坐在你附近?可以吗?”
“你们这是,咋了?”我们不是才见面吗?咋搞得我们像认识了几年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儿还有一更,晚点。
第37章
之前有人曾说,女人之间想要增进感情,要么是她们有共同喜欢的东西(爱情除外),要么是她们间共同讨厌某种东西,很不巧,宋桑桑中了后一种,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竟是这个理由。
“所以,你们觉得我是个能结交的人?”就因为反驳黄红吗?宋桑桑不可置信,可眼见三人如出一辙的赞同眼神,她又不得不相信,这还真是个啼笑皆非的理由。
“蔡同志就不说了,不过杜秋彤和薛诗琪不是今儿和我一同过来上班的吗?咋就讨厌上了她?”宋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了,所以见三人毫不犹豫说出原因后,也就把这个好奇抛了出来。
三人对视一眼,杜秋彤先开腔:“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婶婶老针对余姨。”在杜秋彤心中,余姨和她亲娘没区别,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黄红欺负余姨,本以为黄红找上宋桑桑,是因为宋桑桑和她是一路货色,没想到却是截然相反。
薛诗琪这会儿也不沉默了:“我和黄红住一块地方,她非常,非常看不起我奶奶,每次从她身边走过,都要骂人。”薛诗琪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和奶奶感情最深厚,从来见不得旁人欺负她奶奶,因为黄红,她奶奶这两年都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了,光是想想就让薛诗琪恨得不行。
宋桑桑倒不知道这么多,只是在瞥见薛诗琪难看的脸色,就没继续问了,毕竟是别人的隐私。不过,她也算清楚了这三人来找上自己的理由,可她还有一个疑问。
“那黄红为啥不太看得上庄同志?”宋桑桑好奇一整天了,从进来遇到余丽起,余丽的叮嘱,黄红的欺负,都表示庄小翠身上有事。
宋桑桑这话一出,对面的三人全变了脸色,“咋了?是我问错了吗?”
“不是,这,这”蔡莲花满脸的为难:“是我们不知该从哪说起?”
“是啊,这件事太复杂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该知道,免得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而且就算我们不说,以后你也会知道。”杜秋彤说到这里停了下,不等宋桑桑问,就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听余姨说,当初庄小翠刚上班时,也是个热情活泼的女孩,她为人耿直不二,说话像刀子一样利,偶尔一句能戳死人,当初招她进来,也是指望她能打醒那些装睡的女同志,结果谁能想到,会出那么一场意外呢?”杜秋彤说到这里想起了余姨眼中的无奈,后悔,心疼,她那时候还年轻,看不懂她的意思,等到后来,慢慢长大,她也开始理解余姨了。
宋桑桑正停得兴起,连忙催促:“啥意外?后来呢?”
“后来啊”蔡莲花接着杜秋彤的话:“有个经常被家里男人暴打的女同志去求助,是庄小翠接待的,她替女同志将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让女同志离婚,打那以后女同志就经常来妇联,每次来都找庄小翠说话,来得久了,在妇联见得多了,她也萌生了要离婚的念头,庄小翠非常支持,有了她的赞同,女同志回去就和自家男人提了要离婚,谁知道男人不同意,故态萌发又打起了女同志,女同志经过庄小翠的劝说,早不是之前那个任打任骂的人,她也还手了,但女人的力气还是比不过男人,扭打中她被男人打死了。”
“啥?打死了?”宋桑桑抑制住想尖叫的冲动,本以为是个逆袭剧,结果他娘的居然是个悲剧,操,宋桑桑忍不住爆粗口,这也太憋屈了。
杜秋萍说起这件事,也是满脸的凝重:“是啊,那女同志被那个男人打死,男人也坐了监牢,但是他入狱前到处嚷嚷说是庄小翠的错,说要不是她鼓动,那女同志也就不会想要离婚,他也不会把人打死,偏偏还有很多人信了这种鬼话,他家人就是其中之一,在女同志死了,他也坐牢之后,他家的三个孩子没人管,他家人居然把抬着女同志的尸体到妇联,要妇联给给他们一个公道。”
宋桑桑听到这脸色大变,“那,那领导怎么说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担心的,薛诗琪听到这声音抬头看了眼宋桑桑,没作声。宋桑桑虽多问了一句,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啥好说的,必是安抚,安抚,再安抚,谁让人家死了人呢,而且认真说起来和庄小翠确实脱不了干系。
果然,杜秋萍听到宋桑桑追问,脸色一黯:“能怎么说,还不是把这事给应了下来,答应那男人的三个孩子由妇联抚养,庄小翠还被逼着出来道歉,要不是主任为她说话,她只怕工作也保不住,可就算如此,那件事后,她遇事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性格变得沉默寡言,被人欺负也不吱声,黄红也因此最爱欺负她。”
杜秋萍这番话讲完,四个人相顾无言,特别是宋桑桑,受到的震动最大。难怪余大姐从进门起就叮嘱她们别乱说话,难怪黄红能趾高气昂的使唤庄小翠,却没人替她说话,竟是因为这个?
宋桑桑心情复杂,不知是该怒其不争,还是厌恶黄红落井下石,无论哪种,她都不好表达。
倒是蔡莲花见宋桑桑这副表情,知道她不认为这是庄小翠的错,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这人不错,可交。
所以她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别觉得难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起码她还是保住了工作的。”
可就算保住了工作又如何?庄小翠因此性格大变,连下班都只敢最后走,不愿走在人前?要她说,还不如辞了这份工作,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说不得她能走出这段阴影,可惜这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并不能代表别人,但宋桑桑还是很怅然。
“可能吧!”
蔡莲花一愣,没想明白宋桑桑这是啥意思,可杜秋萍却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家就要到了,我得先走了,你们呢?”
“这么快?”宋桑桑一愣,“你家在哪儿?”
“诺,就在那里。”宋桑桑照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愣了愣,杜秋萍住的地方离她家就两条巷子,五分钟就到了。
“真近!”宋桑桑感叹。
“啥?”杜秋萍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