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丰盛的早餐,樊篱央求烂桃花陪自己对戏。
楚殿平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总显得很不正经,生活作风又特别轻浮随便。
再加上他长得像花瓶,靠脸吃饭那种,导致许多人误以为楚殿没实力。
其实,烂桃花毕业于电影学院表演专业,各位导师对他评价很高,标准的科班出身。
他有意磨练自己,出道两年半很少接主演,总喜欢挑战反差极大配角,用精湛的演技诠释角色。熟悉楚殿的观众,戏称他有张‘剧抛脸’。
一部戏,一张脸。
下次再见面,准叫你认不出我。
对演员来说,剧抛脸绝对是高评价。
“姐姐,从现在开始,你脑子里别想‘怎么演好歌女’,跟着我的思路。”楚殿声音略低,催眠似的念叨,“我就是歌女。”
樊篱着了魔,随着他的思路默念:我就是歌女。
“卖唱为生,以色侍人,喜怒哀乐皆身不由己。”楚殿台词功底扎实,即使用男声讲述,听起来也不违和。
樊篱接受他的引导,恍惚间,自己真回到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成为伶仃一抹朱红。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取悦你。”楚殿渗出三分笑意,凄凄惨惨戚戚,“逢场作戏罢了。”
他语速很慢,给了樊篱足够的时间。
这些内容,都是歌女人物小传里写过的。樊篱以前看过几遍,已经背了下来。可是她本人跟歌女生活差异太大,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只能生硬的演。
听了楚殿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歌女。
“姐姐,演员最重要的不是演,而是入戏。”楚殿说,“演那个人,你的表现会受到各种影响,变得时好时坏。可要是入了戏,你就是那个人。”
樊篱望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能透过那张脸,看到夜夜笙歌中,巧笑嫣然的影子。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
“慢慢揣摩,依你的天赋,肯定会领悟的。”楚殿揉了她的头发。
樊篱拨开他的爪子,扬起脸看这朵烂桃花,“我有天赋吗?”
“当然有。你明明对演戏一窍不通,都能把歌女演下来,还让导演夸了好几次。”楚殿缩回手,继续跟她分析,“演员是个不公平的职业,很多人靠脸爆红,很多演员靠天赋拍戏,这些都是羡慕不来的。就像裴哥,他出道晚,但是第一年就拿到影帝了。”
“裴总最厉害!”樊篱卖力的吹彩虹屁。
“是啊,他绝对是亿里挑一的老天爷喂饭吃的演员。长得好,性格冷淡都不用艹人设,演戏还开了挂。要是裴哥没进娱乐圈,业界损失就大了。”楚殿想了想,又说,“不过,对裴哥本人倒无所谓。凭借他的本事,在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楚殿随意评价两句,自认为还算客观。
说完,发现樊篱用敬佩的目光仰望自己。
“怎么了?”楚殿警惕的问。
“小弟弟,你教我吹彩虹屁吧!”樊篱双手合十,期待的看着他。
烂桃花太会夸了,身为景戒线,樊篱自愧不如。
“想学啊?”楚殿朝他勾勾手指,“叫声哥哥?”
樊篱茫然的歪过脑袋,“你是弟弟啊。”
“傻了吧?我比你大一岁呢。”楚殿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他为了嘲讽樊篱,天天叫姐姐。
久而久之,这姑娘真忘记辈分了。
樊篱不相信,翻出手机查了下资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楚哥……”
烂桃花居然真的比自己大,那他为什么总叫姐姐啊?樊篱忧愁的想。
楚殿长达一个月的嘲讽,没有任何作用,真可怜。
“乖……”楚殿故意拖长调子恶心她。
休息室外响起叮叮当当的脚步声,细高跟鞋敲打木制地板,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篱篱……”蒋珊走进来,微笑着把黑胶唱片递给她,“你昨天要换回去的礼物,我带过来了。”
“哦……”樊篱接过来,轻声说,“谢谢……”
通常,送出去的礼物,她肯定不会收回来。
樊篱心性单纯,对朋友死心塌地的好。跟白兮若成为好朋友到现在,她每年都会为小白亲手设计礼物,用心到了极致。
樊篱不在乎礼物价格,只希望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对方,同样得到对方的喜欢。
可她发现,蒋珊不喜欢她送的礼物。
樊篱单纯,却没有蠢到睁眼瞎的地步。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蒋珊也不想跟她当朋友。
所以,礼物也没必要送了。
樊篱摘下那条银手链,“这个还给你吧,我等会把盒子和纸袋拿给你。”
“篱篱,你什么意思?”蒋珊皱着柳叶眉,一脸受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