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骆静语的左手轻轻地覆上占喜的眼睫,单手做了个睡觉的手势,占喜知道他是让她休息,乖乖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的确还想睡,头很疼,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想地睡一觉,可真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是一片纷杂。
事情还没有解决,方旭这条路彻底堵死了。
母亲知道了小鱼的存在,知道他是个聋人,不同意他们交往。
方旭已经知道他们没有证据,后面不知道会怎么做。
如果没有办法自证,小鱼是不是要吃婳裳的官司?他还能继续做烫花吗?
母亲那关要怎么过啊?爸爸和哥哥还会支持他们吗?
……
占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过来是因为想呕吐。
骆静语拿着垃圾桶坐在病床边,抱着她帮她拍背,看她在怀里干呕。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观察即可,过两天就会好。骆静语心疼极了,他已经知道之前那个老太太就是欢欢的妈妈,下手真重啊,那一下子其实是要打他的,结果欢欢帮他挡住了。
她的妈妈不接受他,他早就猜到了,没有几个健康女孩的父母会接受女儿找一个聋人做男朋友,何况他现在还碰到了这样的状况,之前仅有的那点儿优势,他的事业,他的手艺,现在看来也都岌岌可危。
他会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聋人,哑巴,学历低,没工作,没钱,身上还背着抄袭的罪名,哦,还有,他还和人打架,进了派出所,连欢欢的家人都知道了。
世上还有比他更糟糕的人吗?
骆静语几乎一夜未睡,最多就是趴在占喜的床边打会儿盹,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他一直握着她的右手,因为听不见,怕她有事儿叫他时他会注意不到。
占喜一晚上吐了两次,还在骆静语的搀扶下去上过几回厕所。
她的头很晕,走路不稳,上厕所时骆静语也没走,帮她举着输液瓶,稍微转身就当是回避了。占喜竟然一点也没觉得害羞,好像在这人面前,她完全没什么可遮掩的。
一夜过去,罗欣然和皮皮虾带着早点来医院,占喜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医生给她开了药,嘱咐她回家静养几天。
吃过早餐后,罗欣然帮占喜办理出院手续,皮皮虾开车送她和骆静语回家。
在车上,罗欣然数次欲言又止,皮皮虾看不下去了,说:“告诉他们吧,能瞒到什么时候?占喜肯定会看到的。”
占喜看着罗欣然,问:“是不是……他们有后续动作了?”
“嗯。”罗欣然点点头,“你看一下微博吧,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别太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激动。”
占喜笑笑:“放心吧,我都疲了。”
打开微博前,占喜先和骆静语约定,不可以生气,不可以激动,不可以再自作主张去做冲动的事情,有想法就和她说,不要闷在心里。
骆静语答应了,揍了方旭他并不后悔,后悔的是因为他的冲动而连累到这么多人。
占喜打开了微博,骆静语凑过去和她一起看,终于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早上8点多,【rrmft0429】发了一条新微博,好长好长,把事情都重新说了一遍,配了很多张图片。
只是这一次,她除了艾特婳裳和禧鱼,还艾特了烫花界的很多人,其中包括了徐卿言、邵姐、小朱姐等,并且点名骆老师是徐卿言的学生,质问徐卿言,得意门生抄袭她一个小小烫花爱好者的作品,两天了,不承认不道歉,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除此以外,【rrmft0429】还转发了这条微博,这一次艾特的全是知名汉服品牌工作室和汉服社团。
有些不明情况的圈内人顺手转发了一下,事情一下子就发酵了。禧鱼烫花微博下的评论简直不能看,小部分人在观望,大部分人在骂人。
【rrmft0429】贴出的图里有占喜给她的私信截图,揪着这一点,很多人要禧鱼烫花拿出证据来。
【网友1】:自己信誓旦旦说对方空口鉴抄,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初稿比人家早,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咯?欺负人家是新人吗?
【网友2】:啊啊啊啊啊啊我房子塌了!!禧鱼家的骆老师就是原来小鱼鱼手作烫花的老师啊!!他的手化成灰我都认得的!
【网友3】:淦,我前阵子刚在你们家下单了一根簪子,火速去退款,抄袭狗滚!
【网友4】:我有一个疑问,如果禧鱼真的有比苦主早的初稿,那就说明是苦主抄的禧鱼?那也得苦主看过禧鱼的初稿啊,我是不相信撞灵感的。既然看过,说明禧鱼有在哪儿泄露过初稿?那证据很容易提供啊,提供不出,是不是就说明禧鱼在撒谎呢?根本就没有什么初稿?
……
禧鱼烫花的淘宝店里,一堆退货请求。
这些饰品,骆静语都已经做完了,原本是等着月底一起发货的。
占喜把手机关上了,说:“也就这样么,和我想的差不多,把事儿闹大,闹得烫花圈汉服圈人尽皆知,他们也就这点儿本事。”
那些评论,骆静语也看到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神情又变得很呆。
占喜叹口气,罗欣然问:“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到。”占喜说,“小鱼昨晚和我说,方旭承认了是他做的,既然对方已经有恃无恐,我们也不能再逃避,回应是肯定要有的,我得想想怎么写,另外就是想办法再找找证据。唉……人家要阴你,每一步都是计划过的,他的胜算就是我们没留底,这也是基于他对小鱼工作习惯的了解。那阵子我们太忙,也根本不会想到去留底,方旭和小鱼说要散伙的时候,那个人的微博都已经发出来了。”
罗欣然又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大概率就是管如婕了,方旭的新合伙人,另一支烫花流派的,在国内学的人不多。”占喜分析道,“小鱼设计的簪子不简单的,真是新人,做不成那个样子。如果是徐老师这边流派的人,卖徐老师的面子也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只要我们有留底,被徐老师知道是谁,在圈子里还怎么混得下去?”
“有道理。”罗欣然想了想,“可是这个证据到哪里去找呢?你有头绪吗?”
占喜摇摇头:“暂时没有,但我总觉得有些小细节我没注意到,我现在头太晕了,一想深点儿就头疼。”
说着她往骆静语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气道,“我们家这头鱼,真是笨得要命,本来他早说去找方旭嘛,我往他内裤里绑个一圈录音笔。方旭会防着我,不会防着他,你看吧,果然就开口承认了,真可惜,浪费了一次好机会。”
罗欣然和皮皮虾都笑起来,骆静语没看到占喜的唇语,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揉揉自己的腿,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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