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同志之所以钦点季言之随行出国访问,就是看中他这一点,可不是因为小唐同志——唐甜甜的关系。
“咱们来到国外,对,手头的工作很多,但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吧,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除了语言方面特别有天赋外,记忆力也很好,所以就…在那个…打杂的小伙子说起时,稍微留心记了一下,别说,还真叫我发现了问题。”
苏弘钧诧然,心中隐隐有了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问题?什么问题?”苏弘钧没有怀疑季言之说假话,因为很没必要。忙追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季言之摇头,轻晒:“这只是我的怀疑,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季言之这话是用蒙古语说的,苏弘钧跟着季言之关系日益好得像肝胆相照的兄弟后,跟着季言之学起了蒙古语。要知道能够一毕业就进入外交事务所工作,哪怕是打杂,都是很有语言天赋的。
差别只在于优秀或者良好而已。
苏弘钧几乎瞬间就明悟了季言之突然说这话的意思,季言之刚刚说完这话,门外便传来的脚步声。一位长得虎头虎脑,看起来特别机灵的小伙儿,推开虚掩着的茶水室的大门,探了进来。
“季哥,苏哥你们在这啊!”
小伙子普通话说得十分的标准,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的打起了招呼。
季言之回以灿烂的笑容:“你苏哥正在跟我抬杠呢,我让他泡咱内蒙特色的马奶茶,结果你苏哥说马奶茶喝起来上头。嘿,又不是喝二锅头,有上头的可能性吗?”
苏弘钧眼睛微微闪烁,“看到你,我就上头。”苏弘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来了一句妥妥的人参公鸡!
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的季言之,立马开始挽衣袖,然后勾着苏弘钧就往外走,“现在还有空,要不我们练练。”
被留下的小伙儿,有些哭笑不得的摸摸头,便出了茶水室做事去了。
小伙子是华国国籍,不过自小在国外长大。他是曼哈顿公立学校外语系毕业的学生,一毕业就进了大使馆做文职工作。要知道m国政府负责修建的联合国大使馆,并不只是入驻华了国驻外大使的工作人员,
这么说吧,多幢建筑物,一国大使住一幢,大门前必然悬挂本国国旗。就好比华方大使馆,不光大门前有红旗,就连窗户上,走廊墙壁上都贴着。总之爱国情怀浓浓的。
当然,这也包括了从国内抽调的涉外领事馆的工作人员的严谨性,像小伙子这种不算土生土长的外国人,即使进入联合国领事馆工作,也只能做些跑腿、打杂的工作,一般文件翻译,随行翻译官还轮不到他们。
而显然,作为一个跑腿、打杂的工作人员,小伙子有点儿,至少比季言之这条泥鳅还要会跑。
不过,这并不是季言之怀疑他是间谍的理由,主要的原因在于,他太能跟忙碌的季言之拉关系了。或许别人不会察觉到不对,只是太过于热情。可季言之是谁,万年老鬼一个的他,会不知道那热情之中流露出的敷衍吗。
一个人热情,为什么还会夹杂着敷衍?
说他没有目的性,只是单独的想交朋友,怕是他们四人党中最温柔和善的唐甜甜同志也不会相信。不过,季言之却很奇怪,甚至于他还把奇怪的点,和被他拖出去打了一场的苏弘钧说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盯着我?我身上有什么是他需要的?”
苏弘钧沉默少许,试探性的说了一句:“你家里有牧场的关系?”
季言之嗤了一声:“m国南部那边的农场主少了?”
苏弘钧很就事论事,并且抓住了重点道:“他是m国人吗?”
季言之摇头:“华国国籍,据说小时候跟着父母偷渡来到m国后,就一直惦记着祖国,并没有改国籍。”说道这儿,季言之又是一声嗤笑。“哪里是不想改国籍啊,而是没有达到拿绿卡的标准吧。”
六七十年代,住在沿海一带特别是广深那一边的人,就有偷渡去对岸香江的行为,而随着改革开放,国外淘金的说法盛行一时,哪怕是现在,而还有人抛弃国内的一切,偷渡到国外的行为。
毕竟在有些人的眼里,国外的月亮都是圆的。哪怕在国外刷盘子打零工、受到种族歧视,也把自己当成了洋大爷一样高高在上。
苏弘钧不可否认的点点头,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和他拉关系,调查处他的目的?需不需要和老唐说一声?”
“甜甜和春和这几天在干嘛?”季言之却是这么问道。
“他们俩有事。”苏弘钧回答道。
“你这个回答真够敷衍的。”季言之嘀咕一句,却也收掉了嬉皮笑脸,显得很严肃的道:“是要和老唐说一下,不过得由你来说,我今晚得应了那家伙的邀请,去附近的酒吧坐坐。”
苏弘钧挑眉,只得道:“自己小心一点。”
季言之嗯了一声,便揉着胳膊,假装一瘸一拐的回了专属的私人领域——作为随行翻译员分配到的,大概有二十平方米,内带洗漱卫生间的小套一的房间,哭爹喊娘闹得动静很大的跟唐甜甜打电话哭诉,苏弘钧这个家伙很人性。
接到电话的唐甜甜沉默少许,片刻后挺一言难尽的在电话里问。“季言,你…又怎么惹到苏弘钧了?”
季言之:“……”
本来是做戏,但是这一刻,季言之心里突然不爽了起来。这确定是女朋友,怎么不相信他的话,反倒怀疑起他的人品起来。
季言之不爽极了,忍不住道:“小唐同志,在你心中,你男朋友就是那种喜欢主动惹事,欠揍的家伙吗?”
唐甜甜很想说就是,而且很欠揍。
但是想了想,这很容易引起情侣之间的矛盾,干脆就顺着季言之说起了苏弘钧的坏话。季言之听得出唐甜甜话语里的言不由衷,不免有些心塞的问唐甜甜是不是有了别的狗,呸,是有了别的钦慕对象,以至于对他这么这么的敷衍了事。
这一下,唐甜甜算是对季言之的狗脾气有了深刻的了解。
唐甜甜无奈极了,只能哄着狗男友道:“瞎说什么呢,我和春和一天到晚的不是做记录,就是和着春和一起看国际新闻做报告分析,还有时间找别的男朋友啊。倒是你,季言同志,你老实交代,没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季言之轻笑了起来,并且沉吟片刻,假装很紧张的道:“呃,和新认识的朋友晚上一起去酒吧里坐坐,算吗?”
唐甜甜:“你…真是,我能说这算吗?”
“必须得算啊!”季言之几乎是一瞬间就说出了,让唐甜甜几乎哭笑不得,却很感动的话。“我和你谁跟谁,要一起渡过一辈子的两口子,哄哄骗骗算怎么回事。”
“得了,我不跟你闲扯了,我手中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呢!等做完了,咱们再接着聊。”
这回跟着外交事务部的领导们一起出国的随行团,认真说起来很庞大,不过核心没几个,主要是为了应对涉外领事馆大使的调任工作。就季言之知道的,驻纽约联合国领事馆的很多工作人员,早在一年前就申请了回国,原先苏弘钧、贾春和在培训部门给一些人做培训,就是因为此。
而办理交接工作的事宜是繁琐的,至少比季言之目前所干的翻译员每天翻译文件以及在场即使翻译繁琐得多。辛苦自然也是辛苦,不过对于唐甜甜和贾春和两人两讲,是一种非同寻常的锻炼。
“我要忙了。”唐甜甜最后在电话里嘱咐季言之道:“去酒吧坐坐可以,但是记着不许喝酒,尤其是不许喝陌生人递来的酒,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