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言之的评价有点儿失真,季言之是拿自己作为参照物,他的身手有多好,这武林之中算得上顶尖水平的邀月也打不过他,何况是顶尖之下称得上一二流好手的武林人士。
依着季言之的眼光来看,还真的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小刀也没有反驳季言之的评价,不过从他掺和打斗后,就瞬间了然所谓的三脚猫是针对他师傅的,而他……三脚猫对战三脚猫,称得上旗鼓相当。最后小刀得胜,还是占了‘魔教’消耗了一波‘正道人士’的体力。
季言之已经没脸看了,在小刀气喘吁吁讨赏的时候,忍不住埋汰道。
“季小刀,你说说让为师该说你什么好?明明一招就可以解决?你为什么要犯了两招乃至三招才解决的错误?”
得,这回没有叫小刀,而是连名带姓的叫,可见季言之是真的为小刀的‘多此一举’不满意了。
小刀挠挠脑袋:“师傅,你不是说过程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吗。我现在打赢了,就该……”
“就该表扬你?”季言之呵呵冷笑:“你做梦呢?”
小刀:“……”
“得了,不跟你扯犊子了,赶紧把尸体给处理了。”
季言之有些不耐烦的说,主要是小刀掺和打斗的时候,不识趣的‘武林正道’还放话说帮助邪魔歪道的他们,也是邪魔歪道。让他们报上名号来,请天下第一庄的慕容山庄做主。
季言之就呵呵了,也就没阻止小刀拳拳到肉的打斗方式。
被救的‘邪魔歪道’抱拳道谢,季言之这才开口问他们怎么惹上的崆峒派。
“还不是家传的剑谱惹的祸。”老者抱着小孙子老泪纵横道:“可问题是老朽跟他们反复强调,家传剑谱已经丢失,老朽家的小子只是学了些粗浅功夫,他们都不愿相信,只觉得老夫将家传剑谱给了偶然路过讨碗水喝的那位道长。”
“道长?”季言之有些玩味的笑了笑,“记得崆峒派的人都是道士打扮吧,那么问题来了,小刀你说会不会是崆峒派自己贼喊抓贼。”
“谁知道,反正我跟崆峒派无关。”小刀挠挠头,心中其实有点儿烦躁。主要是季言之交待处理尸体,这儿又有外人在,他不太好意思摸出化尸水将尸体给化了,可他又不愿意费劲儿的挖坑,就……陷入了为难。
“师傅,要不放火烧了这尸体。”
季言之眯眼看了一眼小刀这个铁憨憨,什么话都不想跟他说了,转而问老者的打算。
老者擦干眼泪,怜惜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孙儿。“家仇多谢两位恩公报了,现在老朽没别的奢求,只求将孙儿养大。”
“的确,你孙子还小,当年最重要的是拉扯他长大。”季言之也算动了恻隐之心,也算让小刀的出手干预有始有终,干脆就接着道:“我们此行目的地乃是扬州,老人家要是和孙儿无处可去,不妨跟着我们师徒二人前往扬州落户。”
老者自然是愿意的,因为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抵御同样三脚猫的武林人士还将就,要是遇到强者,或者多人围攻,只怕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运气好了。
依附强者,几乎成了老者下意识的选择。
“老朽姓白,敢问恩公尊姓大门。”
“姓季,江湖藉藉无名之辈。”
互通了性别,季言之就请老者和他的孙儿上马车,他则继续驾着马车在官道上前进。这一晚马车昼夜没有停止走动。上半夜季言之驾驶马车,下半夜则是小刀,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马车终于抵达扬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如今虽然不是三月,这扬州风景也是美不胜收。”
进了扬州城,白姓老者就和季言之师徒俩告别。
这主要是季言之这人一点儿邪气的缘故,做事情完完全全凭心意,如果白老人家的孙儿能够习武,白老怎么也得厚着脸皮哀求季言之收他为徒,问题是他的孙子完完全全没有学武的天赋,又希望他的孙子过平静的日子,所以白老十分感激的告辞。
季言之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目送祖孙俩离开后,就一身轻松的带着小刀去瘦西湖泛舟看风景。
这是苏杭一带文人墨客喜欢玩的调调,请上三朋四友,叫上舞姬歌女,一边喝酒谈论诗词歌赋,一边欣赏那莺歌曼舞,总之这样的小日子别提有多美丽了。
不过季言之、小刀师徒俩却不喜欢。
前者小刀是个半大的孩子,毛都没有长齐,谈何欣赏美色。
后者季言之,历来都不是喜欢扬州瘦马那一款儿的女性。他泛舟瘦西湖时,只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喝。要是抚琴,要吗身侧无一人,要吗就小刀耍拳法助阵,总之这师徒俩的泛舟瘦西湖在那些文人墨客看起来,是枯燥乏味没有诗情画意的。
不过这天,季言之那艘所租借的乌篷船上,却来了一位粗看如那月中仙子清冷孤傲,静看如那烈焰玫瑰容易灼烧人的姑娘。来者正是邀月,今天的她难得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洗涤去了大半的清冷。
第244章邀君共赏明月(08)
邀月神色很自然的在季言之对面坐下。
小小的乌篷船上,只摆了一张小巧的桌子。桌子上除了作为主角白瓷酒瓶,里面盛放着上等竹叶青,还有几碟精致的糕点,几碟新鲜的瓜果,碟子不大,却将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小刀在船尾睡觉,呼呼大睡,一点也不耽误这良辰美景,梦中相见。
季言之给邀月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多日未见邀月姑娘,邀月姑娘风采依旧,让季某眼睛连眨一下都舍不得。”
“那你现在可以眨眼睛了。”
季言之听话的眨眨眼睛,并不只是因为邀月这句挺自然却不太像是邀月能够说出来的话,而是他有点儿不敢相信邀月居然会那么自然的与自己调笑。毕竟,季言之心里明白得很,他的言语从来都不算多正经。
就是个惯会用光风霁月掩饰自己的臭流氓。
季言之晒笑,暗自吐槽自己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矜持。
“七月初九,慕容山庄大摆筵席,听说各大门派,武当峨眉,甚至最近和那玉郎江枫臭味相投,结伴为异性兄弟的燕南天也去了慕容山庄道贺。”
“移花宫的人没去?”季言之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邀月诧然:“慕容山庄和移花宫有关系”
季言之:“这倒是。那你……”
邀月:“问我为何出现在这?”
季言之点头:“是啊,季某很好奇为何邀月姑娘不在移花宫好好的待着,却下凡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