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甘鹏笑了笑,“打听出来的,狄队说你住家属院,结果我找过去没人,在街上打听说你在这儿租了房,就找到这边来了。”
看来是李老太太说的吧,蒋菲菲忙道:“那可麻烦你了,请进吧。”
说着她就想接东西,她还以为那包东西都是狄杰凯捎回来的呢,谁知道甘鹏说:“里边有被褥,太沉,我自己来就行。”
蒋菲菲不禁有点尴尬,开门请他进去。
田奶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她领着个男人回来,吓了一跳,听说是狄杰凯的战友才放下心来,还用蒋菲菲昨天买回来的茶叶泡了杯茶送过去。
甘鹏一进院,就四处扫了一圈,别管院里还是客厅里都没男性住过的痕迹,卧室他也不好看,不过看这嫂子神色自若的,不像是偷人的。
甘鹏是侦查兵,对自己的眼力还挺自信的。
他打量着蒋菲菲,见她穿着时下流行的牛仔裤,但没那么包身,也不是小年青们爱穿的喇叭裤,像是自己改过的,配着上身天蓝的短袖衬衫,十分合身,看着确实要比街上的人们时尚些。
蒋菲菲察觉到他在观察自己,有点不自在,这人什么毛病,放下东西喝口水就走吧,乱看什么?
甘鹏去家属院找她,小超小涛早早去上学了,柴大金也回了那边,倒是刘婶子出来说蒋菲菲搬走了。
这刘婶子见是个陌生男人找,自然就多问了几句,还说什么婆媳不和,小媳妇闹腾得很,也不管孩子乱花钱,被婆婆骂了,干脆跑了。
反正蒋菲菲已经搬走,柴大金还得来往着,刘婶子自然是站在柴大金这边,说蒋菲菲坏话了。
甘鹏跟狄杰凯是生死兄弟,一听兄弟媳妇跑了,自然着急,本想先去柴大金那边问问,刘婶子又跟着他出来,“原来你是杰凯战友啊,我还当你是蒋菲菲的熟人呢,唉,你们这当兵的也不容易,媳妇一直在家守空房可不容易出事嘛!”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甘鹏却没追问,他一看这刘婶子就是个搬弄是非的,从她这听得话打个对折都不一定能信。
他是干什么的,出来街上转了两圈,很快就打听到谁家刚把房租了出去,于是跑来外边蹲守。
跟着蒋菲菲进来时,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万一这院子里要是有男人,他该怎么处理,跟不跟狄队说。
这时见了蒋菲菲,说了两句话,他才放下心来,蒋菲菲眼神明亮清澈,一看就不是那种爱沾惹是非的人。
他从兜里拿出封信,又从包裹里拿出个黑色的包装袋,“这是杰凯让我给你捎过来的,他过两个月才能回来。”
蒋菲菲接过东西道了谢,甘鹏也没多留,“我就住滨海区,等我安顿好了再过来看你,到时候给你留个电话,有事好找我。”
蒋菲菲一愣,再是战友他一个大男人过来看自己也不太好吧,甘鹏笑道:“放心好了,是杰凯让我常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是说你在做小生意嘛,他不放心。”
送走甘鹏,蒋菲菲把信拆开,信封里居然掉出来二百块钱,她拿着钱还真挺意外的,到日子没接到汇款单,她就以为柴大金给狄杰凯写信告状了。
她记得书里也是这么写的,没想到狄杰凯居然是让人捎钱回来了,而且捎回来这么多?
再怎么涨工资也不可能一月二百吧!她忙拿起信读了起来。
狄杰凯的字写得很漂亮,大开大合的,一看字就知道字的主人是豪爽的性子。
信上说他立了一等功,这是奖金,听说她在厂门口卖东西,让她拿着这钱去市场里租个有棚子的摊位,不要出摊了,太辛苦也不安全。
又说虽然立了功但出任务时遇到点事情,他可能会很快复员,甘鹏比他早一批复员,先回来了,有事就让她去找他,别客气。
信末才提起了柴大金,说是知道她跟他妈妈关系不太好,请她看在他面子上先忍让着,等他回来再去劝他妈。
蒋菲菲看完了,心情十分复杂,看来这狄杰凯对原主还挺好的,柴大金肯定是写信去告状了,但他肯定没全信。
她把那两百块钱收起来,又打开那个黑色的包装袋,里边居然是两盒巧克力,两盒外国糖。
蒋菲菲将那四盒东西翻来覆去的研究一遍,确实不是国产的。现在市面上进口的零食不多,他在军营里上哪儿去买这东西?难不成是去国外出任务了?
再想想甘鹏脸上的疤,蒋菲菲心就砰砰跳起来,看来他这干的肯定是很危险的事。
不过她记得小说里狄杰凯并没有复员,还带着女主去了军区大院住,难不成是自己的到来把他给蝴蝶回来了?
蒋菲菲叹口气,其实说实话,狄杰凯不管是书里的描写还是她看照片,或是刚才那封信给她的印象,都让她觉得他算得上是个靠得住的男人,要是没有柴大金这个婆婆,她就跟他这么生活下去也不吃亏。
唉,这么个跟她盖了章的大帅哥,就这么放弃想想还真是挺可惜的。
她刚这么一想,脑海里就回响起了柴大金看见她时独有的那两句口头禅,‘败家媳妇儿’‘懒婆娘’。
算了吧,有这么个婆婆,他再帅再有男人味也不行,还是留给女主吧。
她把东西收好,就出了门,下山村离得并不算远,坐公交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到了村里,冯德清家也确实好找,就在村口。
而且昨天那婶子肯定是跟娘家打过招呼了,蒋菲菲刚往门口一站,院里就有人迎了出来,是个盘着头的大娘,“闺女,你是来看货的?”
蒋菲菲点点头,“是啊,小山村的嫂子让我来的。”
她见院子里还停着辆崭新的三轮车,就更放心了,这家有货有车,只要不狠要价就能谈。
那大娘见她看车,就叹气,“唉,这是我儿子买的,说是打了鱼直接骑车去市里卖,谁知道水产突然就开始管制了,只能交到市场去,价格压得很低,就这还不少人抢着去卖,那天去晚了或是捕的鱼大小不一了,都卖不出去。买个大点的船办执照吧,又刚花了钱修房子买这车,唉,难啊。”
蒋菲菲听着她的话,心里有点囧,这大娘看来真是个实诚人,没做过生意。
本来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能出的价格,准备好了讨价还价。有人来买海货,你不得说说你们捕鱼捞蟹有多辛苦,或是说说你们能保证东西都是最新鲜的,去市场卖也卖得上价。
反正就是说自己货好又容易卖才好要价嘛,这大娘倒好,先诉苦,还诉得不是地方,你都说了自家的东西不好卖了,她不压价都对不起自己跑这一趟。
实诚大娘把她往屋里让,嘴里还喊着:“德清,人家来了。”
没人吭声,蒋菲菲看见堂屋地上一道白影噌的一下蹿进旁边屋子里,还把门帘放了下来。
大娘赶紧进去把地上铺的凉席收起来,又搬个凳子过来,“闺女,坐吧,等我儿子穿件衣服再来跟你谈,这天气还没热呢,他就整天光着膀子。”
里屋的门帘一撩,一个壮硕的男人走了出来,跟蒋菲菲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