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刀账,本想第二天和村长老头儿辞行,谁知道老头儿的房门紧闭,那个容易害羞的妇人站在门口对我们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老爷子已经吩咐不见你们了。”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村长老头儿有些小气,不就是把黑狗腿给拿走了吗?这本来就不是给他家的,再说这黑狗腿被拿走他家也不一定就会走向下坡路。
不管怎么说这几天我们都受了村长老头儿不少的照顾,虽然他不愿意见我们,但我还是从乾坤袋里将三张黄符拿出来递给妇人。
“这三张符是我师父祈福过的,虽然比不上寺庙里那些大师开光过的物件,但用来保家宅平安还是没问题。”
农村人迷信,更别说见识了我们后的老头儿一家。妇人从我的手里将黄符接过,小心翼翼地把黄符折好贴身放进怀里。我又看了眼屋内,发现里面到现在都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村长老头儿是铁了心地不准备见我们了。
从小院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看见一只乌鸦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而旁边还有两只雏围着叽叽喳喳地叫着。乌鸦的声音本来就难听,现在这么一叫听起来就更加的凄惨,莫名地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两只小鸟好可怜,肯定是从窝里掉下来的。”
杜鹃是农村娃心地善良,见小乌鸦围着乌鸦妈妈叫,顿时就心软了,想要跑过去将两只小乌鸦从地上抱起来放回树上的鸟窝。然而她才往那边跑了没几步,刚才还蹲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不会飞的小乌鸦一扑腾翅膀,没几下就飞快飞走了,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只留下一只大乌鸦的尸体。
杜鹃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萧九九却是看出了点门道,她转过头皱着眉头小声道,“玄清,村长该不会是快不行了吧?”
之前站在屋外的时候我都还没想到这一层,现在见着乌鸦倒地,这才想起来村长老头儿一直都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年过五十的人,不管保养得多好,精气神都会有明显的缺漏。这种缺漏除了表现在气力不足,筋骨变弱以外,还会引起气质的变化。
就好像老一辈参加过革命的长辈,在老了以后会给人一种精干的感觉。只不过这种精干再也没有锐气,就像是一把好刀磨掉了刀尖。
村长老头儿不精瘦,甚至就和普通的农村老头儿差不多。尤其是他的两只眼睛十分的浑浊,就像是有一层翳子蒙在上面。但奇怪的是老头儿的气很足,而且平日里做活或者走路也不会有喘不上气得感觉。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头儿家里有野山参什么的,现在想来他应该是一直在用黑狗腿吊命。
想通这个关节的我转身就又要往回走,谁知道那妇人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回来,把小院的门关上,连背后的门栓都插上了。
我在门外拍了好几分钟的门,就在我准备翻墙进院的时候萧九九把我给拉住了。
“他用了黑狗腿这么多年,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再把黑狗腿给拿回去,他非但不会收,你师父还会折寿。”
我一愣,沉默了许久。
赊刀人有赊就有收,如果赊出去的东西收不回来,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有损阳寿。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没有权力代表我师父决定这黑狗腿的去留,经萧九九这么一提醒,一时间只能站在门外久久不语。
杜鹃不知道我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怡安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继续赶路。
来时走过的路,回时就不能再走,这是赊刀人这么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之所以有这样的规矩,既是避免回头遇到熟人,也是为了去新的地方能够有新的监视我,说不定还能赊出去更多的刀。
好在从黑河村回茂县的路线选择有很多,只需要赶三天的路我们就能回到草堂。
由于附近没有大的县城,我们赶路只能搭村民拉柴的牛车。
牛车的主人叫孔学先,虽然名字挺有文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小学都没有毕业。
我和他坐在牛车前面聊天,怡安与萧九九她们就坐在牛车后面和杜鹃说茂县的草堂有多好,我的师父在茂县是有多么的出名。
黑河村离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双材村不远,孔学先只听怡安她们聊了一会儿就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一路上直对我们竖大拇指。
gu903();“这年头很少有像你们这样好心的年轻人了。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你们能帮着养大将来她肯定是会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