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是每个正常人都有的能力,只不过这能力有高有低,甚至有独特的方面。
就好像数学家们就是对数学公式联想能力特别强,看见一串数字,他们很快就能反应过来这数字是不是质数,有多少种分解方式。而画家们则是对色彩的联想力更强,在一片空白的地方他们能够联想出数十种甚至上百种颜色,并且从中选出一种最适合的来进行填充。
此时照片上的这个箪字,在我看来是再明显不过的,但在武海的眼里那就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沥青纹路。
和武海的一番交谈让我知道了魏四海的死的确是不简单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要不然怎么至于死得这么惨。但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武海将整个案件的过程和我说了一遍后,就没有提供其他的追查线索了。
用武海的话来说,所有的线索几乎都以被怀疑人的死亡结束。以前是面对一具具死尸刑警们也束手无策,现在一想到我都能和魏四海对话,于是武海就想来碰碰运气,看看我还能不能再施展一下本事。
要不是被子里飘来阵阵的花茶香气,我真以为武海喝得是酒不是茶。我他妈也想能够随意和死人沟通啊,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知道武海他们已经连夜赶回上海了。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想现在的公务员也确实不好干,这么远的距离跑来,不能坐飞机不说,还得开车回去。这一来一回都能把人折腾得够呛,更不用说查案了。
“张师傅,萧小姐,早啊。”
手里馒头才吃一半,老关这个死不要脸的老油条就端着餐盘从远处走了过来,很是自然地坐在我们旁边一副熟络的样子。
萧九九本来就是个冷性子,她只是轻飘飘地看了老关一眼,老关这到嘴套近乎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只能腆着脸去找我师父说闲话。
“张师傅,上次在俊安市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给你们准备了一点薄礼,请笑纳。”
正在吃馒头的我眼睛都瞪圆了,去俊安市帮你办事的是我啊!你个老关找不到由头了用这种蹩脚的借口套近乎?
不管我在旁边气得耳鼻冒烟,平白无故能有礼物收师父还是很高兴的。他故作姿态地用毛巾擦了擦手,看着老关从兜里掏出两个红色的小盒子。
这红色的盒子看起来倒是挺朴素的,我心里一阵纳闷儿,这不像是老关的为人啊。这老油条送礼拉关系什么的一直都是不惜下血本,尤其是我师父这种人,在他老关的结交名单上那起码是排进了前十的,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也不该拿出这么寒酸的礼物来。
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老关隐晦地对我使了个眼色,那贱贱的样子让我恨不得给他来个窝心脚把他给踢倒在地。
师父将其中一个红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竟然躺着的是一个类似于玉佩一样的吊坠,只不过这材质黄灰黄灰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师父,这是什么啊。”
师父抬起眼皮看了老关一眼,“泰国的佛牌。”
话音刚落老关就对我师父竖起大拇指赶紧拍了个马屁,“张师傅好眼力!这佛牌是我请人专门从泰国带回来的,这两个加起来就花了我十万块啊。”
我靠,十万这么值钱!
我伸手去将盒子里的佛牌拿起来仔细看,这佛牌的正面是一个没有脸盘坐跏趺的佛陀,身后倒也没有像我们内地的佛像一样会有光环什么的。更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佛像像是用泥土捏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石一类的东西。
见我脸上满是疑惑,师父在旁边开口解释道,“这泰国佛牌也是近几年才兴起来的,一般分为正牌和阴牌。正牌是由内得道高僧加持过的佛牌,类似于我们所说的开光。而这阴牌嘛,就多多少少和死人妖怪有点联系。不知道你这送给我的到底是正牌还是阴牌?”
一听师父说得头头是道,老关那一脸的佩服装的我差一点都信了。他恭恭敬敬地对我师父说道,“张师傅,这两个佛牌都是正牌。我也知道您是专门抓鬼除妖的,这哪敢送阴牌啊,这不是找死吗。”
老关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的确好像听人说过。泰国的阴牌比正牌灵验多了,最邪门儿的是说灵验的人基本上都是求什么有什么,而且要求一般都是不怎么正当的。
就好像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自己曾经入手了一个九尾狐牌,说是那佛牌里面住着九尾狐,只要是他看得上的女人,这没有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当时我还在想他那个地中海加大肚腩的形象,除了钱恐怕求什么都不好使。现在这么一想来,好像前段时间的确听别人说他还过得挺滋润的。
就在我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师父却是从我手里将佛牌拿了过去,重新放回红盒子里推还给老关。
“拿回去吧,这种东西我用不上,也不想用。与其相信那些泰国人的求什么得什么,不如自己好好努力奋斗去争取。”
师父这话说得老关一脸尴尬,本以为是献宝,谁知道这拍马屁拍到马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