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形象的,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打开来读。
小婵被她的好学精神整懵了,问:“你一到家,着急忙慌看什么杂志啊?”
春蕊挥挥手,示意别吵。
小婵说:“还有八天又要进组了,你得跟我说一下这几天你的安排,我好弄你的日程表。”
春蕊快速地一思索,说:“我明天回我爸妈那儿,住两天。”
小婵禁不住打寒颤,不确定地问:“回家住啊?”
春蕊“嗯”一声,“快俩月没联系了,他们当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总不能真以为自己是孤儿吧。”
“好吧。”小婵想想,给她一句忠告:“保持……心情愉悦。”
春蕊抬头看她一眼,又迅速埋头进杂志,轰人:“你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约朋友出去逛逛,吃喝我买单。”
“谢谢姐。”小婵其实想多磨叽会儿,因为苏媚在楼下等着她,她一想到一会儿要跟苏媚单独相处,便觉得窒息。但让苏媚等久了,又怕惹她烦,只好板起一张遭雷劈的脸,帮春蕊带上房门,战战兢兢走了。
杂志印刷用的是铜版纸,这纸搁在台灯下反光,气味儿也大。
春蕊眯着眼睛,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的把长达四页的采访认真浏览完。
她归拢归拢访谈的有效信息。
原来严文征自幼父母离异,童年与病床久卧的父亲度过,少年时期性格沉闷压抑。父亲离世后,寄居叔伯家,青春期未敢叛逆,反而更加谨慎多疑。高考以优异成绩考取北京一所大学,为筹取学费,打工赚钱。因电台工作,幸得主管赏识,阴差阳错与电影结缘。一路走来,磨难与幸运兼备。在与不同的导演、不同的团队学习和磨合之中,逐渐成长,愈发成熟,亦从籍籍无名到盛誉满载。
而在北京蹉跎十六年,他自称自己的身体漂泊太久,渴望心灵有个安稳的归宿。
春蕊心念微动,大概明白为什么她会在他身上觉知出一股脆弱感,明明他在镜头前锋芒毕露,可私下无人的角落又内敛深沉。
春蕊说不出心疼还是难过,因为她喜欢上的不是他的过去,仅仅是片场陪在她身边教她成长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半个月没有回复她的信息了。
她曾将跟他说,剧组生活,大家看起来相谈甚欢,可一旦拍摄结束,立马便不再联系了,一夜之间就退回到了完全陌生的状态。
她真的一语成谶了吗?
不!春蕊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我得去找他!
第45章见面“真心话都不让说了吗?”……
这晚,春蕊睡得不好,时梦时醒的,辗转反侧到6点,睁眼硬生生熬到7点,她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给钱芳闵发了一条微信。
——妈,您跟我爸今天有空吗?我回北京了,想约二位吃顿饭。
不敢贸然打电话,怕吵到钱芳闵休息。
春蕊先起床洗漱,然后到厨房,微波炉叮热一杯牛奶,她窝在沙发里,边喝边等回复。
7点30,钱芳闵准时发来:我和你爸爸在上海演出。
春蕊:“……”
巧了么这不是,她本打算过两天去一趟上海。
没犹豫,立马定了最快飞上海的航班。
春蕊简单收拾了行李,又给自己稍稍打扮一番。
她用一条格纹半身裙配了那件棕色的针织毛衫,脚蹬一双裸杏色短靴。精致的红唇妆容,更衬得整个人白到发光。
随后,风驰电掣的出门,打车,赶赴机场。又踩着广播的催促,走vip通道顺利登机。
时针滑过两圈,她从北京闪至上海,略显仓促。
春蕊走出航站楼的楼门,掏手机搜了一下钱芳闵乐团的演出信息,查到演出地点是在复兴中路的交响乐音乐厅,今明儿两场管弦乐试听品鉴会,时间均在晚上。
春蕊心里有数了,晚上演出,按照钱芳闵和濮立焕的习惯,下午两点才会出发彩排。
春蕊拨打钱芳闵的电话,稍长的等候,接通。
“妈。”春蕊直切主题:“我赶到上海了,你和爸爸住在哪个酒店?”
背景音是一串悠扬的小提琴曲,钱芳闵微微惊讶,滞了一下,才说:“铂尔曼。”
春蕊说:“快要一点了,你和爸爸吃午饭了吗?要不要我安排午饭?”
“不用麻烦了。”钱芳闵说:“定了酒店午餐,我和你爸爸都不是很有胃口。”
“好。”春蕊倒是暗自松了口气,又谨慎询问:“我现在过去找你们,方便吗?”
钱芳闵说:“过来吧。”
春蕊拦了辆出租车过去。
她又在出租车上联系一家花店,让花店老板紧急配送一束鲜花至酒店前台,打了个完美的时间差,等她赶到,正好能捧着花束见钱芳闵。
按门铃,门打开,许久未见的一家三口碰面。
“妈妈,爸爸。”春蕊开口喊。
“嗯。”钱芳闵淡淡地应一声。
这一家人,亲人之间该有的亲昵鲜少,对辈分的敬重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