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炸毛:“快压下去啊。”
小婵安抚:“在努力了。”
春蕊努努嘴,全然不相信:“糊弄我吧你就。”
吵吵闹闹走过街口拉起的警戒线,小婵探头探脑找她们的车。而春蕊的座驾就与严文征的并排停着。
车窗大开,小婵自然一眼扫到严文征,她冲严文征笑了笑,赶紧提醒春蕊:“跟严老师打声招呼。”
春蕊将伞沿举过头顶,露出眼睛和脑门,望向几步之遥的严文征。
可能因为下午聊了许久,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一股脑全向他倾诉了,后知后觉有些矫情,春蕊碍于小面子,突然尴尬,她便没开口,只是机械地挥挥胳膊,活似擦玻璃。
严文征颔首回示。
春蕊转身上车,小婵紧随其后,甫一关上车门,小婵说:“你怎么对严老师越来越轻浮了。”
春蕊蔫蔫的:“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必太见外。”
“思想不对。”小婵严肃地指正:“严老师可没拿你当自己人,你别不知好歹,把自己当人家人。”
“……”春蕊嘟囔,“瞧你说的,我有分寸。”
徐师傅发动车子,车转向,很快驶离片场,积雪的地面留下两道车辙印。
严文征的视线追着冒烟的车尾,看了一会儿,断掉的思绪重新接上了,他的性格沉闷压抑,但春蕊截然不同,春蕊……皮实。
皮实。
形容一个女孩子“皮实”着实不算多美好的赞扬,但严文征觉得这两字确实符合她身上的某种特质。
严文征禁不住一扯嘴角,笑了起来。
“你突然笑什么?”曲澍莫名其妙。
严文征敷衍:“没什么。”
他升起车窗,暖热手,发了条朋友圈。
遇雪阻滞
配图为方才照的照片。
曲澍瞧见,将图片和文案一并盗走,用工作室的账号发了条一模一样的微博。
严文征的个人微博三年前已经停用,商业宣传全权交由工作室代理运作,但他私下的生活状态网上并不是一点都看不到,曲澍时不时会将严文征有趣的朋友圈斟酌后搬到微博,虽然粉丝不多,严文征也不营销,但他不想让严文征神秘到隐形。
曲澍做事稳重,该给粉丝看什么不该给他们看什么,他心中有数,见一直没出乱子,严文征默许了他的做法。
车辆渐渐走完,又过了一刻钟,赖松林背着包,携助理出现。
坐上车,赖松林哈着热气,说:“久等了。”
他手里拿着一沓通告单,因天气耽搁的戏份,需令安排拍摄时间,协调各方,费时又费神。
严文征想到什么,冒昧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春蕊恢复正常拍摄?”
赖松林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不管春蕊准备的如何,都必须要硬着头皮拍了,她是主角,戏份重,没法再拖了。
赖松林颇为犹豫地说:“随时可以拍,但戏份要选好,难度适中,给她信心,你有什么见意吗?”
严文征说:“拍逝者母亲找上门闹事那两场吧。”
“为什么?”赖松林问:“这场戏她的戏份不重,情绪全在你这边。”
严文征叹口气:“昨天一冲动说了大话。”
“什么?”赖松林乐了。
严文征道:“我说让她相信我。”
赖松林:“你要带她入戏?”
“入不入戏关键还在她自己。”严文征谨慎地笑了一下,说,“但我需要演进她的心里,得到她的真实反馈,这样我俩之间才能形成情感交流。”
“好。”赖松林理解,并认同了他的想法,他翻了翻通告单,说:“我来协调。”
第21章观影“演戏很大胆。”
一夜寒风吹,积雪凝成冰。
街道上到处是霜冻的冰块,剧组年轻人多,都爱玩,推推嚷嚷聚在一起,踩着冰块打出溜。
剧务吃过早饭叼着牙签从屋里走出来,瞧见,破口骂道:“我先声明啊,摔倒了,可算不得工伤。”
他点了几名玩得最为起劲儿的大小伙儿,领着他们跑后勤抱来铁锹和扫帚,凑热闹的一人分了一件家伙什,风风火火地干起了铲雪的苦差事。
春蕊来到片场时,街道的雪和冰堆起来,隔两米团一个小堆,很有古时“各家自扫门前雪”的意境。
春蕊到化妆室化妆,严文征先她一步抵达,此时已经换上了今天的戏服,正端坐在梳妆镜前喝咖啡。
“早啊,严老师。”春蕊打招呼。
“早。”严文征侧头看她,瞧她一副没精神的丧气样,笑着猜测说:“失眠了?”
“嗯。”春蕊朝桌台一趴,承认了,“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