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盛言楚小小咦了一声,古怪道:“往日相伴?这些竹子和梅花难不成是大老远从京城移栽过来的?”
黄正信抵死不想承认他说漏了嘴,想着打哈哈绕过这个话题,却听竹林深处走出一人。
“从京城移栽过来可是有不妥?”
盛言楚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宽松长袍的青年男子立在竹林幽深小道上,黄正信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喊了一声张大人。
盛言楚微拱手:“见过张大人。”
张郢奇怪的看着盛言楚,正欲斥责盛言楚见官不拜时,黄正信抢先道:“大人,此人就是上任刘大人亲自举荐去县学的盛言楚盛小秀才。”
“就那个九岁拿了四次县试发案第一的稚童?”
黄正信点头:“正是呢!”
盛言楚还没从张郢那身略带笑意的稚童话语中回过神,就见张郢笑眯着眼朝他招手。
“你走近些,让本官好好看看。”
看看?
看什么?
盛言楚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距离张郢尚有两米的地方顿住了脚,又喊了一声大人。
张郢:“再近些。”
盛言楚听话的往前又走了两小步。
“再近些。”
还近?盛言楚心里咂舌,却也照办了。
此时两人中间只隔了半个人的距离,盛言楚甚至能闻到张郢衣服上沁出的淡淡花草香气。
“噗…”张郢平白无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还在盛言楚的头顶以及他的腰侧来回的比对。
盛言楚脸蛋一阵发红发烫,双脚下意识的往上踮了踮。
“你踮脚!”张郢火眼金睛的看向地面,盛言楚被拆穿后双颊染上绯红。
“大人…”他无奈的喊,强笑的辩驳,“学生的个头并不算矮。”
至少在水湖村不算。
“是不算矮。”张郢不得不承认,旋即又握拳抵唇笑了声,“只是放眼整个静绥县学,盛小秀才未免就矮的过分。”
“过分”一词就跟染了毒药的利箭,直勾勾的射进盛言楚的心窝,若此人不是张郢,他怎么着也要撸起袖子跟说话的人打一架才能消气。
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矮和不行。
“不行。”
等盛言楚将官道客栈所见所闻说完后提出回县学时,下一息,张郢口中就蹦出了这两个字。
盛言楚绞着手指,结结巴巴道:“大人,我娘还在县学等我呢…”
“黄正信,你去将盛秀才的娘接到县衙来。”张郢侧了侧身子,又添了一句,“再跟县学的训导和学正说一声,就说盛言楚推迟几日再去县学,至于原因…就说本官敬服盛秀才的文采,想跟盛秀才切磋一二。”
“别…”盛言楚话没冒出来,黄正信就得令跑开了。
望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黄正信,盛言楚想蹲下来哭一场。
“怎么了?”张郢嘴角轻轻一歪,“莫不是盛秀才嫌弃本官的府邸?”
“不是不是。”盛言楚欲哭无泪,细声细气的将今日夏修贤在县学门口的话说了出来。
“小妾?枕头风?”张郢不怒反笑,“就我这种克妻的命格,谁家甘心将女儿嫁给我?”
对于张郢的私事,盛言楚不敢多打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人言可畏,学生担心学生住了大人的宅院,怕是流言蜚语就跟长了脚一样飞出去。”
最重要的是他有些抗拒跟张郢聊大胡子的事,毕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轻天白日的在他面前杀人,他现下心情还没平复呢,若要他对着张郢反复的还原客栈发生过的事,他感觉他会疯。
张郢似是看出了盛言楚的为难之处,翻了个白眼道:“刚听你说了那恶人的长相,本官心里渐渐有了底,从前在京城就听过此人的传说,据说此人喜怒无常,杀过的人数不说有一百,怕是也过了八十,京城人都称他为“鬼斧”,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你跟你娘且在我这安心住几天,以防那人变卦反杀回来。”
盛言楚没想到此人如此可怕,这回不用张郢劝说了,他立马跑到府衙门外等着黄正信接他娘过来。
傍晚盛言楚出现在县学门口时已然闹了一场小骚动,现下黄正信领着程春娘往县衙走,几乎就坐实了夏修贤口中的“小妾”传闻。
一时间盛言楚还没在县学里面抛头露面,有关他的小道消息传的比学子们私下偷看的小册子还要广。
就连书院的几位年迈学正都惊到了,几个老头连夜凑到一块嘀嘀咕咕半天,第二天一早,原本将盛言楚安排在舍馆西边的斋夫大清早过来给盛言楚换了朝阳的好位置。
更有教谕为了争夺教授盛言楚而吵得面红耳赤。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自然让不少书生瞠目结舌,学正教谕们尚且如此,这些书生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不少人开始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做才能博得盛言楚的好感。
唯有夏修贤吊儿郎当的捧着书在廊下诵读文章,丝毫不受这些人的影响。
盛言楚在县衙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三天后,张郢派出去找“鬼斧”的人终于有了消息。
“属下几个追了他二十多里路,不幸还是跟丢了人,今日驿站递来了消息,说有人在几百里之外的深山里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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