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完,就大咧咧的指使着刚刚苏醒过来的哥嫂继续奏礼。
盛言楚笑意不达眼底,往空中抛出半两碎银,接回手中,诱惑的大声道:“敢问杏鸡村谁的脚程厉害?我这有半两银子,谁若是能替我去县里跑一趟,我另给半两,村外就有牛车,无须你掏腰包。”
话落,宴席上的百姓炸开了锅。
“我去我去……”
“只是不知去县里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我可不干。”
“不过是跑个腿罢了。”盛言楚将刘县令给的举荐信一并举起,“这封信是咱们静绥县刘县令给小子的,小子不才,再过一个月便要去县学读书……”
还没说完,就有人跳出来指着盛言楚大叫:“你莫非就是盛家的小秀才?”
盛言楚摆出笑容:“正是。”
“哎呦,竟然是秀才公!”
“盛秀才,赶紧过来坐下吧,站这么久腿酸。”
盛言楚并不推辞,大步走过去坐下,旁边的人立马围住,不经意间院子里的人都拿着板凳做到盛言楚身边,而素姑娘的喜堂几乎没几个人,素姑娘气的跺脚也无用,只能干晾在那瞪着一冲几乎要喷出火焰的眼睛看着人群中的盛言楚。
盛言楚没想到他在这群百姓心中的地位这么高,边斟酌的和他们聊天边打听素姑娘的事,这些庄户人家都是能侃的人,一张嘴开了就停不下来。
“素姑娘说那个叫程春娘的女子是个狐媚子,成天就缠着巴柳子不放,还说若不是程春娘在其中捣乱,她跟巴柳子的娃都成下地了。”
盛言楚嘴角抽了抽,余光瞥了一眼远处的素姑娘,只见其一身红嫁衣,脸色气得酱紫,远远看过去就跟一尊秋天的枫树一般呆若木鸡。
“还不知盛小秀才管这事干嘛呢,莫不是官家派你来的?”终于有人将好奇的话问了出来。
听了这话,盛言楚面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来这里是为了私事,只因我娘在镇子上好好的做活,却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天天跑我娘跟前嚼舌根子,骂我娘水性杨花,不识时务,如今这位神仙竟谣传我娘是插足他人的贱货,如此,在场的各位长辈们,你们说小子该不该来神仙家里替我娘讨一个清白公道?”
“这……”当下看热闹的人全明白了,原来适才她们嘴碎的程春娘正是盛秀才的亲娘。
这可如何是好,竟当着秀才公的面骂了程春娘…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悉数难堪的低下了头。
盛言楚将手中的银子放下,双手拢在一起,语气温和:“如此,可有长辈们愿意替我跑一趟?我娘平白无故受了这遭罪,我这个做儿子的总该替她要个说法,不然日后不知情的人都信了素姑娘的话戳她脊梁骨,我心里也不好受,往深处说,若此事全是素姑娘一手胡乱捏造了,那她拉我娘下水就是在打我的脸,我今个旁的事都不做,就在这等着官差过来,还望各位能帮我跑个腿,言楚感激不尽。”
让杏鸡村的人去帮他递状子比他自己去更有说服力,倘若是他自己去,肯定有很多被素姑娘蒙骗的人以为是他拿着秀才名头压迫素姑娘,但换作是素姑娘的同乡,那意味就大有不同了。
自古宗族乡邻在遇到外人欺负时,哪怕平时闹的如何脸红,到了这种情况都会拧成一股团结的力量,因而宗族乡邻的话是最可信的。
不过宗族乡邻并不会胡乱护着族人,若族人犯了事,他们还是会率先站出来的,古代的连坐法太苛刻,此时不将犯罪的族人交出来,届时同族人都会受惩戒,因而族里有很多耿直的人是见不得包庇罪犯。
听了盛言楚一番真诚的话语后,立马有人举了手说愿意跑一趟,盛言楚言出必行,半两银子当场就给了那人,又请梁杭云一道前往,防止此人中途有变故。
期间素姑娘作势拦着不让去,盛言楚立刻将人拽住:“素姑娘如果问心无愧,我这一报官反倒是帮了你,朝廷有说法,受辱女子大可去官府求一个公道,到那时别说你强压着巴叔和你成亲,巴叔是不想和你成亲也要被官府逼着和你成亲,且这一辈子不可纳妾不可寻花问柳,只一心对你,这样的结局你为何不选?”
他并没有胡说,朝廷的确有这个章程,只不过那些真正的受害女子很难跨出报官这一步,她们恨死了欺负她们的男人,怎么可能还报官和那些男人成亲?
但素姑娘不一样啊,素姑娘本身就喜欢巴柳子,如果她真的被巴柳子用强了,她应该第一时候去府衙转告巴柳子,如此一来她嫁给巴柳子不更名正言顺吗?
只不过状告之前,官府会有专门的嬷嬷检查素姑娘的身子,到时候有没有被巴柳子侵犯,一查便知。
素姑娘这么支支吾吾的不敢和他公堂对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巴柳子压根就没有对她做出越轨的事,这一切都是素姑娘在自导自演。
“我不怕你的。”素姑娘强撑着一股倔强,忍着心头的惶恐,强笑道:“你便是找来了官府的人又如何,我和巴大哥的婚事照样算数,我就不信了,官府还能拆散了我们不成,大哥,我今晚就要洞房!”
巴柳子一听恼羞成怒,狰狞的面目挣脱开两人的手,骂道:“楚哥儿,告官带我一个,先前我无权无势被这个女人及其家人绑来了,本以为我妥协了春娘就相安无事,没想到啊你们素家真当我吃素的吗!既然你们背着我在外头说春娘的不是,那我就跟你们拼了,左右我没做过的事我不认,到了县太爷面前,我行的正心里清亮,大人定会还我清白!”
“好!”盛言楚笑着起身鼓掌,望着巴柳子脸上的手印,心知这人先前在素家受了威胁,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将巴柳子从素家堆里拉了出来。
素姑娘还想拦着,被素家哥嫂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打的素姑娘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委顿在地。
“我都说了让你别再缠着巴柳子,你非不听,你到底是要怎样,难道我素家的脸还没丢光吗!”
此时骂骂咧咧的是素家大哥,骂完后捂着胸口大喘着气。
素姑娘就着地上的石头砸过去,甩着宽大的红嫁衣袖拍地,撒泼道:“你一个泥腿子怎么知道巴大哥的好!我都说了巴大河前程无忧,再过几年,他……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你听那个小崽子胡扯什么!”
“他是秀才公,”素家大嫂实在看不下去,跑上去拽起素姑娘的衣领,苦着脸劝戒:“好小姑,你清醒点吧,盛家的小秀才和衙门有交情呢!你赶紧去跟他赔个罪,咱们别闹到公堂才好,一旦上了公堂,你让我和你哥还有几个侄子侄女以后怎么见人喏……”
“哼,”素姑娘拂掉女人的手,眉眼沾着不屑,尖着嗓子挑衅:“不过是个秀才而已,嫂子你怕他,我可不让怕,等我嫁给了巴大哥,过几年巴大哥闯出了名声,到时候我要他好看!”
“你在胡咧咧什么!”
素家大河头疼不已,可又顾念素姑娘是爹娘的老来子不好下狠手,便蹲下身苦头婆心的想拉素姑娘起来,道:“我的好妹妹,你就别守着巴柳子了,这世上男人千千万,大哥回头给你找个比巴柳子更俊家室更好的人家。”
“我不要。”素姑娘嚎啕大哭,斥责哥哥嫂子不疼她,还怨两人只顾着眼前的风光,殊不知巴柳子日后的前程比盛言楚还要好。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纷纷言说素姑娘这是疯了在说浑话呢,盛言楚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女人,忽而心下一亮,看素姑娘的目光逐渐讳莫如深。
素姑娘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愣是没将盛言楚排挤走,入了夜,素家小院里的喜烛亮堂的照着,院子里或坐或站着一群人,有些刚去家里吃了晚饭过来的,过来时还给盛言楚带了两大碗的饭菜。
盛言楚谢过后,当着素家人的面大吃特吃起来,素家哥嫂几人恨的牙痒痒,可又不敢得罪秀才公,就这样干巴巴的坐在屋里不出声。
素姑娘也起了身,就坐在盛言楚的对面,时不时的嘴里蹦出几句恶心盛言楚的话,又逼逼叨叨的说巴柳子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盛言楚今夜堵着不让她入洞房小心日后遭雷劈。
对于这些污言秽语,盛言楚充耳不闻,吃完了饭他就跟杏鸡村的百姓唠嗑,或是跟孩子们说一说学堂里的趣事,总之一点都不被素姑娘的话气到。
素姑娘气得没辙,大骂盛言楚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又是砸碟子又是拿扫帚过来打盛言楚,盛言楚岂能让她得手,便满院子的跑。
素姑娘到底是多年娇养的女子,体力压根就不及跑步多年的盛言楚,到了后半夜,素姑娘被盛言楚折腾的精疲力尽,倦得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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