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你饿吗?我刚给你带了饭,要不你吃上一点?”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曹洋忍不住敲了敲门,“你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曹洋继续劝道:“淮哥,你不吃东西变丑了,宁小姐回来了会嫌弃你的。”
这时,沙哑到极点的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来,“停雪了吗?”
“雪还是下得很大。”曹洋立刻回应着,他挠挠头,完全想不明白莫淮这么关心这雪停不停的原因。这三天来,他唯一的反应,就是问雪有没有停。
他看了外面一眼,暗自吐槽这天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雪一直下着就没有停过,马路两边都堵满了雪,让人出行很不方便。
女孩的房间里,落地的窗帘被严实地合上,不透一丝亮光进来。床头柜上开着一盏暖光色的台灯,灯光照落在地面上那男人的身体处,勾勒出他高大劲瘦的身影,愈发显得落寂。
莫淮靠着床,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黑沉无光的眼眸专注地看着手里展开的画幅。
只见画中,百官跪拜着,而大殿的中间,男子身姿颀长挺拔,一袭红色的华丽绣龙喜服,气质非凡地站立着,眼睛痴痴地看着与他并肩的女子。
女子一身大红色的拖地绣凤宫装长袍,裙裾上的飞凤栩栩余生,振翅欲飞,墨黑的长发用十二鎏金簪挽成发髻,金步摇细细碎碎地垂在墨发间,坠着光芒。凝白胜雪的肌肤晶莹如玉,她画着浅淡的妆,那红色的口脂描绘着小嘴,嘴边含着浅笑,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摄人心魂。
这幅画原本是莫淮给宁蜜棠准备的新年礼物,画中是他与她拜天地,大婚的景象。
莫淮的指尖轻轻地触摸着画中女子的脸庞,仿佛能感受到她细嫩光滑的肌肤。
“棠棠,昨晚我梦见你了,你好好的,不断喊着我阿淮。”看着画中人,莫淮低声呢喃着:“醒来后,你便不见了。”
偌大的房间里,地面上高大的身影动了动。
莫淮难过地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怀里的枕头间,闻着上面残留的馨香,眼眶里胀得难受,充斥着陌生的酸涩,他声音沙哑:“棠棠,我的胸口好痛,好痛......”
第65章
距离醒来将近一个星期了。
宁蜜棠看着屋外已经停了的大雪,紧紧端着的心并没有落下。
这几天她尝试在屋子里走动观察情形,发现别墅的前后大门都有保安守着,出入需要保安开大门的铁闸才能通过。而别墅的围墙堆砌得很高,以她的身高,不借助爬梯,根本爬不出去。
这时,房间的门直接被打开,看着捧着晚餐进来的年轻佣人,宁蜜棠好看的淡眉微微蹙着,“我不饿,你捧下去吧。”
佣人目无表情,语气有点不屑,一字一句回道:“先生交待了,我需要看着宁小姐你吃下去。”
宁蜜棠乌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她,缀满了寒星,粉泽的唇轻掀:“我说了,不吃。”
视线碰上那锐利冰冷的目光,佣人心头一颤,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佣人咬了咬唇,有点懊恼道:“那我去给先生汇报。”说着,她便撤回食物,捧走了。
“怎么了?”
宋景晨刚好出现。
“先生,宁小姐她不吃晚餐。”佣人如实汇报。
宋景晨往女孩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你先拿下去,拿去热着。”
佣人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迫切走向宁蜜棠的身影,只好退了下去。
明亮的灯光下,女孩白皙的脸精致动人,眸色墨黑如玉,清澈透亮。她一身红裙,鲜丽刺目的红色,烘托得肌肤凝白如玉,仿若镀了一层光。
雪肤墨发,她静静地安坐着,眼前的一幕像是一幅画,而他是入了画的人。
宋景晨站在女孩的面前,投下一片暗影,“为什么又不吃饭?”
“不饿。”宁蜜棠神色平静地回答。
“蜜棠,你昨天就开始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宋景晨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伤了身体,我会心疼的。”
宁蜜棠没有丝毫触动,她乌黑的眼眸看着他,声音清灵悦耳,“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直接挑明,不想再跟他绕圈子。这几天晚上他都会来这里,眼里的欲.望她看得分明,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眼前的女孩明眸皓齿,宋景晨意动,他用食指挑起女孩身侧的一抹黑发,放在自己的鼻间,闻着,“蜜棠,留在这里不好吗?”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她神色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的。”
宋景晨的嘴边含着温柔至极的笑意,他双手支撑在宁蜜棠身后的椅子靠背上,将她困在怀中,渐渐向她逼近,“你走不了。”
他低头想亲下去,宁蜜棠瞬间偏过了头,乌黑清亮的眸子里全是冰凌,“滚,你真恶心。”
宋景晨笑了笑,“我恶心,那谁不恶心?那个搬运工男友?”他端正女孩的脸,“他到底哪里让你这么心心念念的?”
“他不会禁锢我!”宁蜜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含讽刺,“他会尊重我的意愿。你会吗?你可以放我走吗?”
宋景晨脸上浮现了几分难堪,他用指尖狠狠地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直到她眉头紧皱,他才松开手指,“蜜棠,你是走不了的,我的耐心不多,你要学着接受我......”
得到答案,宁蜜棠不欲多言,直接闭上了眼睛,漠视他。
宋景晨站了起来,凝视了她一会儿,才沉着脸离开。
没多久,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寂静。
宁蜜棠双手抱住膝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口。此时,她墨黑的眼眸如窗外漆黑的夜空,幽黑,荒凉。
莫淮找她,大概是找疯了吧。
夜色渐浓,夜里没有雪,也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无尽的黑。
偌大的床上,垂着浅灰色的飘纱蚊帐,宁蜜棠闭着眼睛,渐渐入睡,醒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防范着宋景晨,加上大病初愈,她早已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