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他唯有铤而走险,满是细汗的脸上,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特别吸引人,其中沉淀着可能被拖出去杖毙的决然,他知道他接下来做的事有多大逆不道。

他的眼中迸射出对生的渴望,对强权的欲望。

他忽然站了起来,优雅地掸了掸身上的灰,一步步走向德妃。

德妃似乎没料到此人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地走向她,她不由自主地后退。

却最终被这个她视作最下贱奴才的人,将她困在他与墙之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无声地掌控她的所有注意力。

那是一种Alpha先天的优势,德妃再位高权重,她也只是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小女人,而显然老皇帝无法满足她这一点。

你别过来,你、你这是以下犯上!德妃的眼神彻底慌乱了。

傅骞明缓缓靠近她,几乎就要吻上去,却堪堪错过,吐着气息在她耳边:有件事,奴才想让您知道,奴才的吻技特别好。

顾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到嗓子眼里,刚才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荣京要吻他。

在荣京已经放开他之后,两人间暧昧又激烈的气息,才被灌入的冷空气冲淡。

顾希这才意识到都是戏,他缓缓闭上了眼,眼睫颤抖地厉害。

不想让人看到他被荣京那带着霸道与宠溺的眼神,看的心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明知道是演戏,为什么心跳得快炸了。

导演刘宇几人看到这样的表演,都有点不敢相信。

刚才那一段是傅骞明第一次展现本性,什么柔顺都是假象,这种不甘命运摆布的性子才是傅骞明。而他与德妃,一开始是女上男下,可在同一个空间里,要扭转成男上女下,是很考验双方演技。还有互相之间的吸引力。

这一段前面很多人都演过,可几乎没有谁能把这种一波三折的拉锯战表现得勾人心魄。

这演技,说他拉胯?谁给的勇气。

居然完全没有被顾希压制,特别是到后一段,气氛几乎都掌控在荣京手里,他要德妃生就生,要德妃死就死。

从一开始的奴才,一下子变成了控制者,这让人头皮发麻的转换,荣京做的自然也符合傅骞明的本性,这就是一头伏蛰在奴才中的恶狼啊!

刘宇最先回神,看向荣京的眼神有了些许不同。

有点欣赏,又有点惋惜。

咳咳,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待荣京离开后,现场彻底热闹了。

编剧:这就是你说的,演员界的耻辱,不会演戏,只会发抖?

副导脸色彻底黑了:我也没见过他演戏,我怎么会知道他实际上怎么样!

顾希平稳下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跳,在导演看过来的时候,顾希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在试戏时,被对方干扰到。说句很客观的话,顾希刚才的发挥不算特别好,几乎是被荣京牵着入戏的。

顾希摇摇头,有点兴奋也有点期待:后生可畏。

顾希会帮荣京,仅仅是为了报恩,报到他觉得适合为止。但他万万没料到荣京能让他这么惊艳,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听你的意思是选中他了?

他是天赋型选手,能轻而易举地入戏,这是很多演员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顾希客观地说。

刘宇:但他有个致命缺陷,他的心理疾病还是很严重,刚才全程表情和眼神到位,但肢体上,一直在发抖,身上也在流汗,如果他无法克服这一点,这个机会落不到他头上。而且所有剧组都不会接收这样一个有残缺的演员。

副导:比起他,荀嘉瑞更适合一些吧,他的发挥没什么出彩但也没太大错处,很稳妥,最重要的是他身后有主投资商的支持,难道我们要舍了他,选个初出茅庐,还有可能拉胯的荣京?

副导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目前最出彩就是荣京,众人陷入了两难。

顾希看着手下面,荀嘉瑞的资料表,手指忍不住抠了抠,差点抠出个洞来。

顾希平静地说:与荣京演,我更容易入戏,这在后期一些激烈冲突的镜头中,至关重要。但对荀嘉瑞,我很难入戏,最重要的是,一想到和他演吻戏,我有点想吐。

顾希其实很少当面不给谁面子,从少年时期就混在娱乐圈的他,很懂得不轻易得罪人的道理。

但刚才和荀嘉瑞对戏时,对方差点要真吻上来,让他差点想把人揍到半身不遂,这口恶气现在还没平息下。

副导调侃:荣京就行了?

顾希愣了一下:不知道,其他的根本没想过,他对荣京只有感谢而已。

刘宇安慰了一下顾希:你的屏幕初吻,不会随随便便拍的,不然你粉丝可要喷死我了。实在不行,就借位或找替身吧,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慢慢接受感情戏。我也明白对每个Omega来说,这都是挑战,但我们身在演艺圈,你要将它看做一份职业。

我明白。我只是单纯地恶心Alpha。

这么多人看下来,你还是比较中意荣京?

至少他演技不会拖累到我和整个剧组。顾希没否认。

顾希的这句话,才是让刘宇在意的,刘宇是文艺片转行剧情片的导演,初战告捷后,很多人都还等着看他笑话呢。

试镜还有几天,再看看有没有特别突出的吧。

把最后几个人试镜后,剧组也准备休息了。

工作人员在这时递给了顾希一张纸条,顾希:谁送来的?

工作人员只负责递条子,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顾希打开纸条,下方覆着一个玫瑰图案,上面写着:想知道我是谁吗?来天台吧。

记住,一个人。

署名:你的玫瑰骑士。

顾希已经不知自己第几次看到这种恐吓一般的表白,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地从包里翻出电击棒,坐上电梯。

没有这一次,也有下一次,倒不如引蛇出洞。

二十分钟前,荣京在试戏后,慢慢走了出去。

他抹了抹脸上的汗,看着还在轻微颤抖的四肢,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一点点来吧。

刚出来,就看到还没走的B班同学。

荣京走了过去:你们不是在等我吧?虽然我不想这么认为,但你们的确很可疑。

有人摇头,有人点头,还有尴尬地笑笑。

纪乐平作为代表人站了出来:那个,你不会想不开吧。就一次失败,你别放心上啊,没什么的,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会被刷下去。

因为刚才荣京的样子实在有点吓人,很有种处于绝望的味道。

荣京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和什么,他刚才只是想到了某几个上辈子的经历而已。

荣京随口说了个现代人最顺口的话:怎么可能,我还有大笔财富要继承,死了多可惜。

众人:完全不同情了,只想揍他。

这时候网络上还没开始流行什么#我虽然很惨,但我有一栋楼要分#的话,众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感觉以前都没了解过荣京,其实这人貌似还有个有趣的灵魂。

有趣的灵魂看这群人等在这儿,应该也不仅仅担心自己自杀。

他说:起因在我身上,我无可指摘。后面的事,不会再追究。所以不用担心些多余的,我没那么无聊。

无非是知道身份后,怕他伺机报复。

别说原主根本没这个意思,他自己都很懒,有这个时间多睡几个觉不好吗。

荣京,我们不是唉。

其实荣京真的摊开说明白,他们反而有点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