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爽看了眼地上的保镖,又看了看说话的温然,似乎有些迷茫事情的走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然倒是不见外的带着康时往竹楼里走,至于那两个保镖,暂时就躺地上吧,反正大夏天的,也躺不坏。
竹楼上的周爽默认的看着他们,就凭温然不动声色的直接放倒了那两个体格健壮的保镖的举动,她根本不是对手,又何必反抗。
周爽本来年纪也不大,她会养蛊其实也只是机缘巧合,又没有个老师教,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能养成几只蛊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这本事跟普通人比起来自然强不少,但到了真正的天师跟前,那肯定是不够看的,所以面对找来的天师,周爽其实挺虚的,她只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但没想到他们会先出手,但解决的却是保镖?
苗疆善虫只是因为他们居住的环境各种毒虫较多,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些对付毒虫,甚至驱使毒虫的办法,但真正会养蛊的,其实少之又少,并不是所有苗人都会,就像外国人看他们华夏人,以为人人都会功夫一样,其实这个认知是错的。
但刚好,她妈妈的祖上还真有一个蛊师,只可惜传承并没有流传下来,加上随着科学的发展,很多人慢慢走出了大山,居住环境好了,生活便捷了,谁还愿意留在过去,现在还生活在寨子里的人,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年轻人哪怕在外面搬个砖也能养活自己,自然不乐意留在这穷乡僻壤里。
她会回来这里,是因为她的妈妈不想要她姐姐这个拖油瓶,在出国前,直接将她姐姐给丢了过来,给了寨子里一些老人钱,只需要照顾一下一日三餐,生活上看顾一下,就什么都不管了。
等她得知她妈妈竟然没有带姐姐走的时候,便辗转的找了过来。
周爽当初被判给了父亲,一开始其实还好,虽然离了妈妈和姐姐,但跟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过的也不算差。可是没多久,她的父亲就又找了个女人结婚了,很快又有了孩子,那个家里,女主人不是她的妈妈,她的爸爸同时也是另外一个孩子的父亲,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那个新生儿的身上后,慢慢的她就成了那个家中多余的人。
当知道她妈妈并没有将姐姐带出国,而是将姐姐留下来之后,周爽高兴极了,妈妈已经不再是她的妈妈,爸爸也不再是她的爸爸,可是姐姐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姐姐。
但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寨子,看到的是变成如今模样的姐姐,周爽满是心痛和无措,尤其是当她爸爸得知姐姐现在成了自闭儿,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后,更是生怕招惹麻烦,冷漠拒绝将她姐姐也接过来一起生活的要求,还说既然大双已经判给了她的妈妈,那大双就不归他管了。
爸爸的冷漠超出了周爽的认知,她们曾经的生活是很幸福的,有一对双的姐妹,温柔的母亲和慈爱的父亲,父亲在她们心里就是一座山,支撑着她们的天,做她们最厚实的依靠。母亲漂亮又温柔,包容着她们的所有。所以当这一切被打碎时,周爽实在是难以接受,也因此更加不能放弃她唯一的姐姐了。
周爽不知道姐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打电话问妈妈,她妈妈也不说,就说发烧烧坏了脑子,可是这种事周爽怎么可能信,烧坏了脑子和自闭,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那时候周爽连自己都顾不好,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她没有能力将姐姐带出寨子,在寨子里,起码还有那些得了她妈妈钱的老人们会照顾,如果跟她离开,哪怕她放弃学业打工赚钱养姐姐,她的年龄也不到可以工作的年纪。所以那之后,她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只要不将她姐姐带回去,她爸爸也不管她。
为了让姐姐生活的更好一点,周爽会经常带一些食物衣服过来,每次来都会将这个小竹楼从头到尾的打扫一遍,那些老人能管周大双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已经算不错了,周爽也不会指望他们能将姐姐居住的环境清理的多干净。
那只沉睡的蛊虫和一本御蛊之术的书就是这样被打理竹楼的周爽发现的。
大概是觉得温然等人跟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加上实力的悬殊差距,周爽也不想着如何抵抗了,大大方方的将她的姐姐牵了出来,周爽道:“我的名字其实叫周小双,这是我姐姐,周大双,在我们六岁的时候,我们的爸妈离婚,妈妈带走了大双,我跟了爸爸之后,才改名周爽。”
周爽牵着周大双的手,侧头看着这个安静却神情呆滞的女孩,眼眶微红:“我姐姐从小就很懂事,很疼我,什么都让着我,父母离婚之后,姐姐还怕我过的不好,每次攒了些零花钱和好吃的零食之后,就想着要给我,直到八岁那年,我妈出国了,我以为姐姐跟着我妈一起走了,还以为她会在国外生活的很好,后来我才知道,我妈根本没有带她走,等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之后,看到的就是变成这样的姐姐。”
那时候她才刚上初中,那么点年纪,可想而知当时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温然道:“她这样,跟余家有关?”
周爽嗯了一声:“起初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姐姐绝对不是烧坏了脑子变成傻子,她只是封闭住了自己,我想要带她离开这里,给她看病,可是我没有钱,妈妈不管,爸爸不顾,也许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能带姐姐离开这里了。为了让姐姐能更多的接触外界不那么闭塞,我攒了许久的钱,买了一个二手的平板,每次我来的时候,就会放一些电视剧,放一些新闻给姐姐看,那是姐姐第一次发狂,当时新闻上在放一则人|贩|子被判刑的新闻,还放出了那几个人|贩|子的照片,姐姐就是看到他们才发狂。”
“后来经过我的追问,甚至对我妈说如果她不告诉我真相,我就追去国外当面问,我妈这才说,我姐姐当初被拐走了,等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傻了,除了身上的诸多伤痕之外,下|体|撕|裂的极其严重,里面甚至被塞满了各种尖锐的异物,严重到差点没命,就算后来救回来了,我姐姐的一辈子也毁了,那群人渣,我姐姐当时才七岁啊,他们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爽的声音都在发颤,而坐在她旁边的周大双依旧神情呆滞,对外界的声音好像屏蔽了一样,完全的无动于衷。
只是在周爽实在是没忍住眼泪的捂嘴而哭时,从头到尾像个无知木偶的周大双,突然抬起手,在周爽的脸上擦着,嘴里还口齿不清的说着:“双儿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