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九不是超s级自愈力么？只要有头在，他是不是还会恢复的。”云朵不免有些担忧。

凌弃解释道：“他不是无限自愈，最后一次能痊愈的机会已经被我给废掉了。虫族女王的记忆能互通共享，刚才死掉的虫族女王已经把李四九是危险品、是人类送过去的‘密探’这个观念告知了其他女王。现在他的头全依赖那个‘脆弱’的易碎容器维持存活，在星门爆破之后他如果还没死，也不知道虫族那边有多少兴趣愿意研究他？五年前虫族的科技已经能让我都无法逃脱，现在他们想困住李四九的头应该也不难。”

有凌弃主持和指导，神谕岛的外部屏障很快被修好，重新恢复到了不被外界所知的状态。首都星上大多数人甚至都无法察觉到虫族曾经踏足这颗行星的事情。

当然异能者们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怀疑，却被凌弃用三代大型机甲的精神力增幅，先一步感知，并封印了那些人的记忆。

首都星上依旧歌舞升平，首都星圈附近的费尔南小行星带的战斗也还在继续。

李子清将凌弃一家人请到了自己在岛上的别墅之内。现如今他真正成为了李家的家主，不过他与子霖之间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深切的交流。

云朵更是想知道，李四九是如何被制服的，还有否其他的隐患。

云米也瞪大了眼睛，精神力张扬的四处扫听，妄图自己搜索到信息，分析出那些真相和答案。

“子霖，你的妻子和儿子也很强。”李子清夸赞了一句，“没想到你如此幸运。”

云朵客气道：“我们也就是能吃一些。我运气也不错，才匹配到他，还生了这么可爱的儿子。”

桌面上的高档茶点果蔬，几分钟内已经被这母子俩干掉了大部分，弟妹和大侄子能吃的确是大实话啊。李子清又联想到星际求生比赛中云朵那连营养液都捡不到的运气，会心一笑，思量着她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了能匹配到子清这一件事上。

凌弃说：“云米，不要总是偷偷看你子清伯伯的想法，有什么问题直接问。”

被逮到的云米小脸一红，收回精神力“触须”，乖巧的仰着脸问：“伯伯你和爸爸用了什么方法骗住了李四九？爸爸，李四九既然是你的爸爸我的爷爷，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去虫族的世界？”

这也正是云朵想要知道的。

李子清幽幽道：“李四九与我也有亲缘关系，他是用李家人的基因为模版编译制造出来的，从小生活在这座岛上。李家的科研人员只当他是实验品，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与人类是同类，他想当主宰一切的神。

他是从身体到心理都彻头彻尾的怪物。当然他成为怪物，李家的责任难辞其咎，最终李家也花了非常大的代价死了许多人才将他的肉身困在这座岛的地下牢笼让他沉睡。如果他能像普通人一样随便离开，怕是人类的世界早被他搅乱。

后来，我的父亲发现李四九的精神力逐渐清醒，那时李家被其他大家族挤压迫害，只能选择与其联手。也可能那本来就是李四九用精神力影响岛上那些权贵人员的想法，人为制造的权势倾轧。目的是为了逼迫李家人出面就范，与他联合搞事。

我父亲对此有怀疑，只将神谕岛的研究所交给李四九，却依然没有放他离开牢笼。李四九在这个岛上造出了子霖的胚胎。那时李家已经找到了神蜕，却发现那个神蜕与龙晶矿巧妙的联系，挪动了则会失去作用。所以子霖本应在神蜕所在的星球成长。李四九却通过其他家族勾结星盗，把刚刚出生的子霖偷走了。他是想让子霖完全脱离李家掌控，变成他在外的帮手乃至分身。”

云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质疑道：“莫非李四九当时还有法子将自己的精神力转移到别人身上么？”

“是精神力支配也可能是彻底转移，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承载的了李四九庞大的精神力。本源还是血脉的问题，虫族女王能同时指挥上万的虫族战士，因为它们本就是虫族女王的后代。如上古神话之中，神的后代才能请神附体，神借由这凡人的躯体显露神迹。也类似于地球文明时期的文学作品里描述的那样，精神力强者的魂魄直接占据别人的躯体，但这躯体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合适，总要有某种关联或特殊性。

明家坚持血脉的纯粹性，也是相信自古传承了神族基因，混血过多被稀释之后很难再现神迹，最纯的那一脉才能有最强的异能。”

凌弃一边解释一边补充，“如果李四九的计划成功，新生的我的意识将不复存在，他完全能支配我的身体转移他的意识，脱离那个牢笼。但养父李愉发现了他的阴谋，利用牢笼里的预留机关让他陷入了又一轮沉睡。

于是我能以李家养子的身份，被塑造出正常的三观，养父和子清哥哥虽然时刻看着我防备着我，却还是给了我足够的爱。他们当时其实还不能肯定我是不是李四九，会不会长成另一个李四九。但我和李四九的确是不同的。他自命为神，而我只想当个凡人。”

李子清说：“今天我见到子霖，父亲当年留在我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封印终于解开。父亲让我告诉子霖，如何在李四九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启动牢笼最厉害的机关，能让李四九好不容易凝聚的身体再次碎裂，浪费他最后一次痊愈的机会，只剩下一颗头颅。我不能确定子霖的立场，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没想到子霖愿意站在我这一边。”

“还是养父最了解我，也相信我与李四九不同，哪怕我知道了所有真相，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和你一起对付李四九。你所谓因伤退役就是为了回到神谕岛，代替父亲看着李四九，等待机会。你没有李四九强，反而是优势，让李四九觉得随时能掌控你，才愿意留着你清醒的看戏。”凌弃已经完全明白了养父李愉的手法，不免感慨道，

“而且说实话，养父和你对我付出的感情，并不都是虚情假意。我真的从中学会了如何享受被关爱，能分辨幸福的滋味，心中存了光明。正是你们给我的这些温暖与爱，才让我熬过了漆黑与绝望的时光，等到了属于我的幸福。我真的很幸运。”

“那么五年前，我的父亲和第十一舰队，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子清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凌弃将他刚刚回忆起的那些画面串联在一起，邀请他们进入他的精神领域，一起共享这些信息。

精神力异能者的这种交流方式相当高效，信息也几乎能感同身受无损的同时传递。

云朵终于明白了，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凌弃曾经那样痛苦那样低落，无数次的濒死再用异能重生，以至于痛苦的自我封闭主动去忘记，只记得开心的事。即使那样，他还是坚定的活了过来，相信这个世界的善意。

并不只是因为她的阳光和温暖才让他感受到幸福，是因为他本就相信光明，才能体会和享受那些善，忘记黑暗宽恕那些恶。

凌弃笑了：“云朵，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不是我自己生下了云米体会当父亲的欢乐，我可能真的会变成了李四九。不是被他上身那种，而是沦落成他那个样子，心堕入黑暗变成怪物。我其实还蛮同情他的，但我不可能将他留在正常人的世界。也许虫族更适合他？”

云米却忽然问：“爸爸，伯伯，我们人类真的只是上古文明的主宰者们制造出来，并最终遗弃的玩偶么？”

凌弃收拾完李四九自然去看了李家那个宝库中秘而不宣的对上古文明的研究成果。所有已经被发掘的上古文明之中留下的线索汇总在一起，可以推导出的不只是人类文明，还有虫族文明的起源。

虫族曾经只是上古文明主宰者们豢养的食物和奴隶，人类则是参照主宰者的外观等比缩小改变了材质的玩偶。

就如同人类在虚拟游戏中扮演多种角色体验不同生活，上古文明的主宰者们几乎永生的寿命总需要打发时光的娱乐。他们制造了精致的人类，通过降临到人类的躯体，约束了神力，享受平凡普通的人生百态。

轮回转世忘记过往，也可能梦中记起前世种种醒来浑浑噩噩继续过活，极少数人在短暂一生能以凡人之躯成就非凡伟业。但都只是游戏。

直到有一天，他们玩腻了，或者发现了更有趣的游戏，将人类丢弃在了地球，让他们自生自灭。

“李家的科学家们认为上古文明的主宰者在发明星门之后，又发现了突破多维宇宙多维时空的天门，他们去了另外的宇宙时空。李家找到了一处天门，养父用我最终开启了那道门，率领第十一舰队离开，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那门说不定是单向的，否则我们这个宇宙的上古文明主宰者为何一直没有回来？”凌弃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说，

“现在的三代大型机甲其实已经很坚韧，应该能无损的启动那道天门。如果门是单向的，我不开门，养父他们或许回不来。等将那些虫族从费尔南小行星带赶走，我再去开一次天门。”

李子清阻拦道：“我觉得风险太大了，谁知道门后是什么。”

“也对，目前还是对付虫族为重中之重。我去费尔南小行星带看看，或许能先关闭那边的星门。”

云朵担心道：“虫族是否已经掌握了星门技术？”

凌弃十分肯定的答道：“应该没有成熟的技术。我从那只虫族女王的脑海中获得的信息，是虫族正在研究上古文明留下的星门。它们手里掌握的星门能到达人类领域内的就只有费尔南小行星带那边，以及这一处很小的接收门。

这次能来到首都星，是岛上有个小型星门，这还是深渊星那里发现的，被李家拆了运到神谕岛，秘密进行研究刚复原。虫族应该只是能利用现有这些没有损坏的星门传送，它们也无法控制自己被传送到什么地方。

星门只是上古文明采矿运输的一种工具，而人类现在掌握的星域内龙晶矿极为稀少。当年有星门的行星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李家已经逐一勘测记录了那些星门坐标。没有旧的门，虫族就算未来造出了新的星门，也还是需要传统的飞船才能运输这些门到指定位置。我们人类还有时间，守住那些旧的门，赶超虫族科技，提前做好防范。”

李子清也说：“其实有了虫族的威胁，人类才能相对齐心一些，少点内耗一致对外。这一次秘密送走李四九之后，我还要帮助子霖一起整肃现在那些高层。腐朽的大家族，不只该大出血，更应该大换血了。先用明家开刀吧，用他们去填前线，再切割阿尔曼家族把商业垄断打破。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子霖的寿命至少还有二百年，我对他有信心。”

云朵自然也对凌弃有信心：“可惜我只能陪他一百多年。”

云米说：“妈妈，还有我呢。我能陪爸爸更久，我也能研发新的技术，让人的寿命延长。”

凌弃则挽住了云朵的手，深情脉脉的看着她，在脑海中只对她一个人说：我能转移走你身体中的衰老细胞，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答应我，与我同生，好不好？

云朵吻上他的唇，刻在他脑子里一句话：是同生和共死，不许你将我一个人丢下。

两人旁若无人吻的激烈。

李子清羡慕的望着他们。

云米则撅着小嘴，准备用新消息打断几乎又要合体的爸爸妈妈：“妈妈，刚才爸爸打虫族女王的时候，我就收到一条消息，咱家荒凉星199号领域的挖矿机通知，说是发现了龙晶矿……”

“啊？你说什么，还真的发现了龙晶矿？”云朵顿时松了嘴，财迷的发问。

凌弃也很感兴趣：“其实荒凉星带就在我打开过的那道天门附近。当时开门，几乎消耗了李家存了好几代的龙晶矿。如果就近能发现新的龙晶矿脉，确实有利于往后的科研工作开展。上古文明的东西基本都是以龙晶矿驱动的，三代大型机甲也是……家里的龙晶矿规模有多大？”

“初步估算有几亿吨。”云米见李子清一脸震惊，不解道，“伯伯，这是很多很大的规模么？”

李子清茫然点头，颤声答道：“这是人类星域内现有已经探明的龙晶矿储量的几万倍，如果都挖出来以市价换成钱，大概能买下整个首都星圈几百颗星球吧。”

（全文完）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