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
徐咨羽解释道:“放心,只让他过不来,不会把他怎么样。”
景深:“……用鹰之袭吗?”
徐咨羽道:“鹰之袭是强身健体之用,当然是用综合格斗更好,我可以蒙面。”
景深挑眉点头,边点头边冷酷道:“不行。”
开玩笑,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精神科大夫,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徐咨羽没有坚持,只是面露遗憾。
他一向对景深采取随波逐流的态度,景深觉得可行,他就帮忙,景深觉得不行,他也不会强硬地想去说服景深。
总体让景深很满意,是个很省心的精神病人。
顾静松要来,景深拦不住,景深决定自己走,吃完午饭先态度严厉地教育了小妹一通,小妹一直饱受溺爱,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主人如此疾言厉色,蔫头蔫脑地趴在地上‘呜呜’地叫,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景深没有沉迷‘美色’,依旧很坚决对小妹宣誓了主权。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到以后,你都只会有我一个主人,明白了吗?”
“呜。”
“明白就‘呜’两声。”
“呜呜呜。”
“……很好,这是非常明白。”
教育完小妹后,景深安排管家去带小妹出门做美容。
管家不解,“先生,家里不是有美容室吗?”
景深冷冷地看了小妹头上的蝴蝶结一眼,“看腻了。”
小妹:“……呜。”
徐咨羽要求留在景宅断后,被景深也无情拒绝,他担心万一顾静松来了,徐咨羽把顾静松打了倒没事,反正精神病打人不犯法,如果顾静松把徐咨羽给忽悠走了,他之后就难办了。
精神科医师得找,不能找顾静松这样的剧情人物。
景深拉开车门,对徐咨羽开启诱惑,“我带你重温一下血腥杀戮的感觉?”
徐咨羽:“……”
“先生,请问牛排你们要几分熟?”
“我七分熟,他三分熟。”景深指了指对面的徐咨羽。
服务生记下,“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徐咨羽双手抱臂,“这就是血腥杀戮的感觉?”
“三分熟,血腥,”景深提着刀叉对徐咨羽晃了晃,银色刀刃在吊灯下一闪而过锋芒,“杀戮。”
徐咨羽嘴角要翘不翘,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
这个笑容十分灿烂,光度堪比他们顶上璀璨的吊灯,甚至比那密密麻麻的水晶吊灯还要晃眼,笑意从他的眼角淌出,再蔓延到他的唇边,来回涤荡,款款温情,他的笑容也并没有驱散他与身俱来的忧郁,是冰尖上的阳光,转瞬的美好。
景深默默低下头,很可惜面前的人竟然是个精神病患者。
如果对方是个正常人,那……一定很能挣钱。
这张脸蛋和浑身的气质,天生就该吃演员饭,而且必定红得发紫,通杀娱乐圈。
两人享用了一顿不错的午餐,景深想回公司,又怕万一作者来个狠的,直接让顾静松来公司找他,今天做的努力就又白费了。
“我们可以就去一个作者绝对无法安排顾静松找来的地方。”徐咨羽道。
城郊东盛机场。
景深站在车前,面色无奈,甚至隐约觉得徐咨羽是不是故意在报复他。
“这里原本是我们四区的训练基地。”徐咨羽目光悠远,远处飞机正在喷气起飞,迎面向风,轰鸣声传入耳膜,震动耳膜的同时似乎连胸膛里的心跳都变得更快了。
西服下摆被四面八方来的热风吹起,徐咨羽神情忧郁而专注,竟然还真有几分他口中所说的执行长官的模样。
“走吧,”景深拉开车门,决定给省心的精神病人一点奖励,“带你重温飞行的感觉。”
这次景深没有逗徐咨羽。
本市除了民用机场外,还有一个小型的私人机场,飞行要提前预订,景深亮出身份,管理员直接放了行。
主驾驶必须要飞行驾照。
徐咨羽站在小型飞机前眉头紧皱目光留恋,他当然有飞行驾照,别说飞机、战斗机、机甲他都是一级驾手,但这个演员徐咨羽没有。
这就不是景深的钞能力能解决的范畴了,管理员态度谦和,原则问题却是不能让步,可以飞,但必须由他们的飞行员带飞。
“我有。”景深从手机里调出电子驾照,回眸对徐咨羽晃了晃手机界面,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隐含自信揶揄。
徐咨羽怔住了一瞬,随即也回了个微笑,“幸好。”
两人脱下西服外套,在工作人员指导后,签了字就上了飞机,戴上航空耳机、墨镜,徐咨羽仿佛真的回到了他熟悉的世界。
“准备好了吗?”
通讯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由麦克风里传来,沙沙的,在耳膜上轻轻挠了个痒。
“准备完毕,”徐咨羽肃声道,“士兵,立即执行飞行任务。”
景深扭过脸情不自禁地窃笑了一下,为徐咨羽的正经。
飞机飞上了蓝天,天气很好,视野非常明晰,地面塔台也夸赞:“今天很试合飞行。”
景深很早就拿了飞行驾照,那还是在他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飞行、马球、滑雪、击剑、潜水、跳伞,他几乎什么都学了,他潜入过深海,也在天空中肆意飞行,直到那一个夏天,他从天堂落入地狱,从此只在商海浮沉,没有一刻停歇。
“喂,”耳边传来徐咨羽略显兴奋的声音,“我们现在跳下去,怎么样?”
景深微一勾唇,“疯子。”
笑声传入耳中,透过墨镜望见无穷的天翻滚的云,内心的阴霾一点点被吹散。
就在此刻,他是自由的!作者也无法控制他!
飞行一直进行到傍晚,景深提出跳伞,被管理员坚决否定,当前的风向空气湿度可见度都不足以支持他们这种临时起意。
徐咨羽一旁安静听着景深不断和管理员交涉,内心越发觉得景深很像先世界生长的一种果实,外壳坚硬,内心柔软,嘴上说着‘疯子’,却比谁都认真地在努力去实现他随口一说的‘可能性’。
景深被管理员说服,放弃了跳伞,“算了,有机会再说。”
“好。”徐咨羽柔声道,等上了车,徐咨羽兴致勃勃道,“不如去阿摩拉的楼顶……”
景深抬手打断,“不行。”
那是跳楼,跟跳伞完全是两回事,精神病人才跑去跳楼。
为了不让作者有空子可钻,两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穿行,下午的飞行让两个人都心情不错,此刻略显枯燥的驾车也让他们脸上不自觉地带着愉悦表情。
“想听音乐吗?”徐咨羽忽然道。
景深一手扶着车窗,一手驾车,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要唱歌?”可千万别是什么卖报歌之类的。
悠扬的口哨声在车内响起。
景深先是要笑,之后笑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
徐咨羽的口哨吹得很好听,带着苍凉、寂寞的音调,绵长又自在,景深的面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幅大漠画卷,疲惫的旅人牵着他枯瘦的骆驼,在沙地中步步向前,弥足深陷、绝不回头。
“很好听。”景深认真道。
徐咨羽道:“先世界里没有乐器,”他扭头望向景深,“但有音乐,就像希望一样,永生在我们的胸怀。”
有那么一个瞬间,景深几乎产生了动摇。
是否真的有那样一个保护着他们的先世界?那里充满了战斗与硝烟,无名的英雄守护着他们。
“还想听吗?”
“好……”
“我吹一首高兴点的。”
“都可以。”
四二拍的曲调有节奏地在车内响起。
景深面无表情道:“停。”
徐咨语道:“不喜欢这首?”
景深:“不是,已经很高兴了。”
试问哪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性听到《两只老虎》会觉得不高兴呢?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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