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轮廓几乎和雪景融为一体,不真实的让谢延庭觉得时刻都会消散在这天地间。
这一刻忽然觉得宋疏离他非常遥远。
谢延庭沉声问她:“想好了?”
宋疏上了驾驶座,侧过头看着身姿挺拔面容坚毅的男人,指着副驾驶座:“上来吧,让其他人去异协那边领些驱寒符,分成几路远远跟着,记住一定要离得远,人多了,元若肯定会发现的。”
别到时自身难保,队友又开始陷入危险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谢延庭眼瞳微微一缩。
宋疏:“怎么了?不愿意上来?也对,外边寒冷,你一个正常人……”
“不,不是。”外边儿的雪声掩盖住了周遭成员嘈杂的声音。谢延庭绕过另一边,坐上了宋疏的副驾驶。
车内盛满了他日思夜想的气味,他倚着座椅露半眯着眼眸,口中带着笑意:“走吧,早点解决干净。”
“你帮不上什么忙,等会儿听我吩咐。”
谢延庭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哦,知道了。”
……
深夜。
偏远郊区
低矮民房错乱交杂,四周崇山峻岭,偶尔还能遇到几堆干草剁,恐怕还是末世前农家自己整来烧火的。地势低洼挡不住风雪,这一路没有一个活物,天气冷的凶兽也不乐意在这处久呆。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站立在风雪中不知寒冷。
内里屋里头三人不知生死的倒在地上,身体逐渐僵硬,和冰冷的地面要融为一体。
元若冷眼看着,这是三人气息越来越微弱。
这要是死了,同自己应该没关系。
他手指轻点冰冷的窗檩,心里盘算着时间,果然不一会儿,以他周身为直径,凭空亮了几秒。当然这光亮只有他一人能看得到。
“来了?”半晌,他忽然对着空气来了这么一句。
宋疏从草垛后走出来,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了冰霜,挂在她脸上活像老了几十岁。
她冷冷笑道:“你千方百计让我出来,我又怎么能不来。”
她放弃了直接动手的冲动,在同门面前使用符咒,还是同出一脉的符咒,不是光着身子打架吗?
元若面无表情“我不喜欢强迫人,你可以选择不来,来了只能证明这三个人对你有用。”
宋疏:“……”
这人真是能说会道,反正怎么样他都是正人君子,是别人心态不稳喽。
元若转过身来,丹凤眼中忽然涌现森森冷意,毫无温度,对着宋疏道:“还有人跟着你来了?”
宋疏笑笑:“哈。你这么厉害总不敢一人来见你。”
不知这通马屁有没有拍到元若屁股上,他转头看向另一堆草垛:“别耍花招,我虽然不愿意伤人性命,可多得是办法叫人生不如死。”
宋疏回头道:“谢延庭,出来吧。”
谢延庭含笑从另一侧走了出来,被发现了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在测试,多远距离,元若能够感知。
他撇过去一眼,看来距离并不大嘛。
元若第一次注意起来谢延庭,观他仪表堂堂,身量颇高,而眼尾那颗红痣位置来的十分特殊,结合起他周身龙虎之气,哪怕是元若也不禁感叹。
此人一副封侯拜将高官显著之相,而那颗红痣的位置,却是破了他的极重的命格,应是天煞冲晦,没有姻缘相,一生无妻无子。
元若这次仔细看起宋疏,以往他没怎么注意这些细节,现在看来……
看来…他脸色忍不住僵硬:“你乃修道之人,怎么大业未成,反而失了元阳?你将弃师门与何故?难道你师傅没教过你?行箓之人,必须守住六气吗?”
剧情进展的太快,宋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人恐怕是有毛病,看着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什么隐私的事情都在往外边说?
谢延庭也是同样震惊,他张了张嘴巴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自已原先想说什么来着,心中却柔软酸涩,原来宋疏竟然是为了他破了戒律吗。
他思及此处忍不住翘起嘴角,避开这个话题。这位道长行为谈吐与常人迥异,应该是久不入世之人,此类人无论多么阴毒,心思都单纯。
他或许自己的没有意识到,他暴露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元若不是不杀生,而是似乎被控制着,不愿意杀生。
谢延庭:“道长是否管的有些宽?”
元若不理会谢延庭,朝宋疏冷哼:“鼠目寸光。”
宋疏:“……”
被无视了谢延庭仍然好脾气的笑道:“你引我们来这里究竟是想为了什么?有事可以商量,我可以办到的都将尽力办到,没必要两败俱伤。”
元若:“你办不到。”
宋疏看到房内三人气息微弱,隐隐有些着急,“你找我的事,跟他们没关系,先放他们回去。”
元若不置可否,他本来也没打算杀了这三人。
宋疏管不上许多,上前检查三人生命体征,除了被冻之外,还算正常,到底是异人,正常人早被冻成冰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