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我怎么活?!家里原本有钱有粮,走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带上,来这儿什么都没了,就指望政府的那点儿救济粮,现在说救济粮没了?!明明之前逃难的时候说过,够我们吃很久的!我们这才跟着跑过来的,现在怎么办?没了粮,已经揭不开锅了,还要往那儿走啊?干脆一家老小吊死得了!”
“是啊,是啊,这不是诚心要饿死我们吗?外地来的不发粮,就只有本地的才能领到粮食,这是□□裸的歧视啊!我们外地户口的吃什么啊?”
政府虽然开了各地的储蓄粮仓库,按道理是每一位华国居民都可以领到不少粮食,毕竟华国政府,是出了名的不差粮。听说光是某省的黑土地,丰收时一省就足够全国人民吃上两年,更别提政府提前从周围国家买回来的数以吨记的粮。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世很骨感。从储蓄粮拨出到下发,需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审核拨调,时间根本来不及,再加上各地动乱不停,运输困难,能用的人手更是有限。
很多难民和蝗虫一般过境,去到一个地方,就得瘫痪一个地方。地级政府只能紧着自己地方的居民先来,有些城市逃难来的人太多,数以百万,粮库搬空了都填不饱一半人的肚子。
就这样,每天饿死的人数不胜数,逃难来的没有吃的就会反抗,开始烧杀抢掠,秩序越是崩乱,起哄的人越多。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但谁也无法阻止。
“老天爷这是要整死我们啊!”
“我家爷奶都被冻死了,我娃儿早上醒来也没了,都怪我!怪我贪睡!”女人披散着头发,一边哭一边锤着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发了狠劲儿。
旁边地上躺着一个孩子,看来就是她口中的那个了。
有的人就是命苦,比如她,爹妈死的早,爷奶养自己长大,偏偏自己又被一个男人骗了,没结婚就有了孩子。
爷奶被冻死在了东北,只留下她和孩子,从东北跑过来没几天,娃儿又被冻死了,今天早上她一起床,就发现昨晚入睡前还暖呼呼的小人儿冻得硬邦邦的。
都怪她,要不是她贪睡,孩子怎么会死?她还那么小啊……
旁边没一个人过来安慰她,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人也就麻木了,再说,旁边的人也不见得比她好到哪里去。
家家户户,谁家没有个老人和孩子?青壮年都冻死了一大批,更何况是老人和孩子。
习惯就好了,失去了牵挂的人,就没了喜怒哀乐,人也就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继续活着了。
想通了就能乖乖的跟着大部队一块儿,往南边接着逃难了。
南边就是天堂啊,那里暖和,还能吃得饱。
宋疏带着唐衡等人上门,将灵宝掌门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说你是她曾孙女?”灵宝掌门看着门前乌压压的一群人,哆嗦着嘴。
宋疏:“是啊。”
灵宝掌门瞅了做的端端正正的老人一眼,害怕道:“早知道是您九毒…啊呸!九华山掌门的晚辈,我哪儿敢收手续费啊……”
小宋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
唐衡眼睛也没抬:“收了就收了,我这次来,正好也是为了这件事。”
灵宝掌门苦着脸:“您想要我肯定还给您,不过,真不是我推脱,那东西被上面拿去检测了,一时半会儿下不来。您看,要不我帮您催催?”
唐衡难得笑笑:“不必了,既然是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你也不是偷抢来的,我这次来,是想把剩下的玉石上交给上面。”
宋疏从包里扯出一袋沉甸甸的袋子,交到灵宝掌门手里,无人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心酸里带着几分不甘心。
灵宝掌门震惊:“这是?啊?这一袋都是?”
唐衡:“嗯,都拿走吧,这种东西我也不想再要了。”
无价至宝,唐衡嫌弃的和垃圾一样。
灵宝掌门拎着袋子,松了一口气,他看到这么多人还以为是来揍他的,瞬间又欣喜起来,这可是宝贝!极有可能都能炼出玉石空间!若能交给上边研究一段时间,按照以往,研究不出来什么,之后还回来还不是需要用到他?他的好处少不了。
只见灵宝掌门殷勤道:“那您进来坐,外面天冷,别站在门口说话啊……您这些真的都要上交啊?上边的隐约跟我透露过,有几块国宝级的玉石,里边都被检测出同一种物质,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未曾发现的。上边近来挺重视这件事的,您要上交,好处绝对少不了。”
从他这儿报上去的,他也能占不少光。同时,灵宝掌门也打心眼里佩服起唐衡来,在巨大利益面前,还能够权衡利弊的人,世间少有。
也是,眼前这人当年何等有名,也就近年不太爱出风头罢了。这根金大腿,他抱定了。
唐衡:“进去就不必了,听说你是异协会长?”
灵宝掌门故作叹气,话里有话:“唉~只是暂时的,留城是块宝地,这块肥肉很多人都想抢,我恐怕是做不了多久了。”
他能当临时会长,只是当初留城没人而已,大佬们都不屑于过来,灵宝派虽有名望,但门派里除了自己和两个小屁孩儿,就剩一个不知是死是活,云游了十几年的师弟。
比起那些门徒动辄几百的大门派,他就是个垃圾。再有本事有什么用?没人听你的当什么会长?现在据说有几批人已经打算下来了,他屁股还没坐热乎的位置,恐怕要让人喽。
“听说我两个曾孙都在你这挂了名?”
灵宝掌门尴尬:“呃…现在的异协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粮食发,您老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能包吃的活儿根本找不到。两个孩子我看着都是小辈里的佼佼者,这就爱才心切。”
要是让九毒蝎子知道,他是因为招不到人,把人给骗过来的,他…
唐景玉插嘴:“您见过我?”
没见过她就说爱才心切。
灵宝掌门立刻拍马屁:“一听你是唐掌门的曾孙,哪里还会有差?”
唐衡道心里门清,也不戳破:“你看我这两个徒弟怎么样?够不够得上异协的门槛?”
她心里自有她的打算。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他要能招到人,牢牢地抱住九华山这个大腿,还用得着害怕后边外地来人,自己坐不稳位子?
当即“哎呦”一声,高兴地差点儿原地跳起来。
灵宝掌门努力维持镇定,摸着已经刮干净的胡子,打量起唐衡身后的一男一女,年纪大概都在四十来岁,个子不高不矮,人不胖不瘦,外貌也没有丝毫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