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乜泱打开门,见到面颊醉红的风策吃了一惊,风策自以为步伐很稳地跨进房门,就被门槛绊得一个趔跌,十分失态地接了乜泱的一扶。
风策:谢谢。
乜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世子不必客气。
随后,乜泱正了正神色,到外面关上门守着去了,想到风策方才不同往昔的模样忍不住笑意。
风策脚踩棉花走了几步,压根不知道自己走得歪歪斜斜,最终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
那人声音清冷,问他:喝醉了?
风策垂着沉重的脑袋点点头,抬起手揉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我以为一杯可以,没想到酒这么烈。
风策随着带着护卫,喝醉了自然是让护卫送他回府比较好,怎么会往他这里跑?
温别继续问他:喝醉怎么不回府?
风策虽然晕乎,但也知道温别在试探自己,于是回道:不想让人瞧见我这模样。
他抬起头看向温别,醉得迷离的双眼微微眯起被长睫覆盖,眼下的醉红连成一片,如同火烧云,将粉白的肤烧得绯红,唇瓣也被灼烧得红透,如同五月开得绚烂的石榴花。
的确,这个模样不能让其他人瞧见。
温别看一眼只觉有些口干舌燥,干咽了口口水,将他扶着坐在自己床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风策喝下,拉紧他的手,问他: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他还是记得温别极其不喜别人不经允许触碰他的私人物品,有一次他的小师妹不经他允许碰了他的扇子,要不是因为仙器丢不得,他也不会连着擦了几个时辰,风澈知道后还嘲讽他好几天,落下一个洁癖精的外号。
他能让自己坐下来歇着就算不错了,风策并非得寸进尺,只是他脑袋发沉,晕乎得只想闭眼睡觉。
温别微微叹口气,颇为无奈:睡吧。
得到允许,风策松开温别的手往后一倒,秒睡过去。
温别见人睡姿,心底升腾起一阵无奈:好歹把鞋子脱了。
但无奈归无奈,他还是搁下茶杯,低下身替他把鞋子脱了,帮他摆正身子,又拉了叠整齐的被子给他盖上。
温别看着风策睡着,想到方才忍不住的燥意,心情十分复杂。
他定力不该如此差。
泱儿,进来。
确认风策睡熟,温别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静心,并喊乜泱进来。
乜泱进来后看见风策居然睡在温别床上,震惊后看见温别铁青的脸色,猜想方才定然是风策不顾师父阻挠一头睡上去。
那样子想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于是在温别冰冷肃然的神情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别看向她,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不对的乜泱立马收了笑意,惊得对温别拱手低眉行了礼,师父有何吩咐?
温别道:你坐过来。
乜泱有些胆颤挪步走过去坐在温别对面,等着他训话,过了会儿,却听到他问:泱儿可有喜欢的人?
乜泱纵然是有也不敢说,正襟危坐,回道:未曾有过。
随即温别沉默了,乜泱抬头悄悄看一眼,见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深思熟虑,试探问:师父是有什么心事?
温别眉心一蹙,把乜泱吓了一跳。
他道:无事,稍后你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乜泱一刻不敢多待,立马起身:弟子告退。
待乜泱离开,温别走到床榻边又帮风策掖了掖被子,他只是想找个人问问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却忘了乜泱跟着他起就是独身未有道侣。
乜泱下楼后撞见正在找风策的鱼芜,鱼芜见着她立马绕路走。
乜泱也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去厨房要了醒酒汤,回来又在三楼楼梯口碰到,二人一个刚上来一个想下楼,不想搭理便互相让路,结果抬头见对方还在跟前。
鱼芜不敢说话,乜泱忍不了,顿时就火了:没看到我手上拿东西?路让给你你不走?要不要我把你丢下去?
鱼芜不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都跟吃了火/药一样,怂巴巴走到另一道,欲言又止回头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谁!你有没有看到我家世子?
乜泱走了两步,真没想到风策贴身护卫连他醉酒了都不知道,回头一个眼刀杀过去。
鱼芜吓得冷汗直冒,立马跑下楼,到二楼楼梯口还心有余悸往后看看,见乜泱不在,才松了口气,嘴里念念叨:母老虎吓死我了。
风策醒来时头还有点晕,喝了温别递来的醒酒汤才好多了,起身帮他把被子给叠好,转身看到温别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他,道:这次多谢傅公子了。
风策道谢便打算离开,正巧有人敲门,那声音风策耳熟得很。
傅兄,我可以进来吗?
温别道:进。
随即,人就推门进来,正是那位想连夺文武科考三元的许夷兰,他进来看到风策,脸上笑意便逐渐消失,脸上写着一脸不高兴的你怎么在这?。
风策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许夷兰的意思,道:不便叨扰,先告辞。
风策边离开,边听到许夷兰对温别说:明日有个踏青游船,傅兄一起吗?
心情甚不佳的风策帮忙关上门便要离开,门口乜泱却忽然喊住了他:世子。
风策回头看向她,微微颔首,声音平和,问道:姑娘有何事?
乜泱实则也没什么说的,顿了顿,才想起可以说什么:刚刚你那护卫找你,好像还挺着急的。
风策知道自己不见鱼芜肯定会找,点点头:多谢姑娘告知,我正要去寻他。
乜泱连忙道:不用客气。
风策下了二楼,见鱼芜一脸惆怅坐在叶少卿那桌上,叶少卿乐呵呵和他说什么他也只有气无力应一声,直到看到风策从楼上下来才立马精神了,跑过去就差抱着人哭:世子,这两时辰你去哪儿了?都午饭时间了。
风策回道:上楼去转了转。
鱼芜:不可能啊,雪楼月楼我都找了。
鱼芜这点执拗劲风策是知道的,只好如实告诉他:我在傅世安房里。
二楼娱台子上的纱帘放了下来,柔和的琴声响起,风策一听,就知道帘子内抚琴的是柔浅,不由侧目看了一眼。
正午膳时间,楼内饭菜香味四溢,大多人都饥肠辘辘催着上菜,适时的琴声顿时抚慰不少焦躁。
鱼芜这才想起风策早饭午饭都没吃,在温别那已经辟谷人的房间肯定也吃不到什么,于是赶紧拉着风策坐到叶少卿桌上空位:世子,你坐,我去点菜。
风策来十二音阁主要是为了净化惊燕的事,虽然他还毫无头绪。
叶少卿笑眯眯看着他:听说世子千杯不醉,要不要再喝点儿?
风策冷漠扫他一眼:不喝。
哈哈哈,叶少卿看破不说破,只笑了几声,自顾自道,如此美酒,可惜没人同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