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丁就奇怪,这次自家主子居然不是去找气受的?真稀罕。
过了两天,萧元扬检查自己交易的成果,但却发现,毫无变化,那两个依然没少见面。
收完他的东西就白收了?当没那么回事?
他和甘子越究竟是谁说话不算话?
萧元扬又跑去找甘子越了,他坐在甘子越面前,道:让你多花时间读书,如实做到了吗?
甘子越这几日有更加用功读书了些,但并非因为萧元扬莫名奇妙的话,而是因为宁町,他拥有宁町没有的机会,若不加以认真对待,都让他面对宁町时愧疚心虚。
而至于萧元扬送过来的韩师真迹,甘子越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他送人了,不过当然不会是送给祁钰,他送给林尧云了。
相比于自己,甘子越觉得林尧云会更喜欢。引他认识朋友,还帮他解疑文章,甘子越想着回送样东西给林尧云,那样书法大家的真迹就肯定会得林尧云喜欢。
这些情况萧元扬并不知道,咳,也不晓得送给林尧云,是不是比送给祁钰更能让他接受些?
至于萧元扬内涵甘子越和宁町混的时间太多的事,甘子越也没有听出来,不过即使听出来了,甘子越也不会理他。一天到晚,除了楚佑这个木头疙瘩,他也就能和宁町聊几句了。
而且宁町每日也只是与他聊一会儿罢了,并不会误他读书。
林尧云不明白萧元扬怎么也这么关心他读书的问题,他随口对萧元扬道:当然有好好读书,难道你还要检查功课是怎么着?
萧元扬道:也不是不可以。
萧元扬以检查功课的名义,在甘子越房中磨蹭了许久,还手贱地去拨甘子越桌上的兰花,还揪下了一片叶子。
当他不知道,这兰花是宁町送的?那琴也是宁町给选的?
不得不说那个人有两手。
当然他面前这个小子也是傻的,谁骗他都能骗个正着,缺心眼!
缺心眼的甘子越瞪着萧元扬手中的那片叶子心痛不已,萧元扬的手背上啪地挨了一下:你别乱碰了!什么毛病!当自己三岁么?还撩猫逗狗,扯草扒花的?
萧元扬:
当什么稀罕的?我赔你一盆比这个好百倍的。说着萧元扬还真就抱着那盆宁町送的兰花就走了。
这个操作也是让甘子越没有想到,反应过来,就连忙追了过去。追到门外,拽着萧元扬,将兰花给抢了回来,还嘭地将门给关上。
萧元扬眼神暗暗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并没有留下手印,但是:手劲还挺大。
这次,萧元扬来甘子越这里走的这一趟,并没有怎么被气着,只不过有一点点郁闷,他还当真想送一屋子兰花堆甘子越房里,宁町那一盆不算什么,甘子越掉了一片叶子都心疼的小气吧啦样儿,让人看不过眼!
但是后来想想,那样的举动略显幼稚,不符合他的格调,萧元扬想想也就作罢了。
隔两天,萧元扬又晃到了甘子越面前,他今儿穿的一身华丽,光彩照人,衬得眉清目华的五官更为卓绝。
萧元扬折扇在甘子越的书桌上笃笃敲了两下,道:不是总念叨着要出去?今儿我闲了,可以带你出去一天。
甘子越一喜,马上就想说他自己就可以出去,但看看萧元扬,最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跟着也就跟着吧。
出门了,甘子越想去找赛尔伊,赛尔伊来信邀他再去做客来着,而且信中还挺挂心他。
对此,萧元扬早已经预测到,他对甘子越道:甘子越不在,今儿他入宫见皇上去了。
不仅赛尔伊不在,林尧云也不在,所以甘子越今日一个也不用想。
萧元扬扇了两下扇子,挡住上扬的嘴角,对甘子越道:从西域来了杂耍人,据说南街那块很是热闹。
甘子越点点头:就去看看吧。
热闹是真热闹,攒动的高高矮矮的人头,老的少的,带着媳妇的,牵着娃娃的,各色衣裳,各样相貌,各种笑容。
甘子越陷入其中,也被感染到了那种热闹鲜活气儿,他还没有过置身于这种场合的经验呢,上辈子身体不好时,没有人敢让他去拥挤的地方,现在,甘子越置身于此,觉得分外新鲜。
萧元扬也看出了甘子越墨色如繁星的眼睛中的亮晶晶,相貌清雅的少年郎眼睛也弯起一个弧度,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此时的愉快。
甘子越小心让过一个小孩,目光还追着人家小孩头上的小团子角角发揪看了会儿。
萧元扬不习惯这种挤来挤去,也忒热闹了些,待好不容易走到西域艺人杂耍的地方,好家伙,人就更多了。
要是萧元扬自己,他真不想挤这里看什么杂耍,但是萧元扬目光落在伸长了脖子往前看的甘子越身上,啧啧,这小子现在这样儿可谓难得一见。
萧元扬伸开胳膊,帮甘子越挡了挡拥挤的人群,倒也没有太不耐烦。
虽然人群拥挤,但是甘子越和萧元扬并没有淹没在其中,依然是瞩目的,起码远处走过来的一群人,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那群人中有一人反应最大,异域服装的高大男子几个快步就往甘子越那里走去。
他们这群人以一位中年男子为首,那位中年男子即使换了平日里的服饰,依然不变经年身居高位养成的气质。
而赛尔伊在看到甘子越的身影时,都忘了与这位为首的男子说一声,就径直越过了中年男子往前而去。
在中年男子一侧的六皇子祁黎叶眼神闪了闪,挑了下眉,笑眯眯地对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
六皇子祁黎叶的长相与中年男子有两三分相似,而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夏国掌权之人,当今陛下。
在祁黎叶之后,林尧云也同样对皇上说了几句,祁卫帝听着,目光遥遥落在萧元扬护着身旁少年郎的姿势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而赛尔伊很快就到了甘子越身后,正想伸手拍甘子越的肩膀,这手刚抬起来,还没落下,就被人以闪电迅疾之势给格挡住了。
赛尔伊往出手之人看去,看到的第一眼,他瞳孔就是一缩,浑身都紧绷警惕起来。
此人绝不是如他华丽衣着一样金尊玉贵里长出来的公子哥,很危险,从阴暗血腥里滋养出来的戾气,这种人手上绝不干净,而且还与荣王那种战场中厮杀的血腥不同。
甘子越怎会在此人身旁?
赛尔伊又去扒拉甘子越,这次不是刚才的打招呼,而是想将人给扒到他旁边,与此眼神阴冷狠戾的男子隔开。
萧元扬自是阻止,只瞬间两人手上已经交手了好几个来回,这还是空间施展不开,两人动作不大的缘故。
但虽只如此,赛尔伊已有了判断,一直自傲于自己武力值的赛尔伊短时间内竟与此男子分不出高下来。
刚才兴致勃勃看杂技的甘子越此时已经回了头,然后就很是惊喜:赛尔伊!
赛尔伊听到甘子越惊喜的声音,棕褐色的双眸也从警惕慎重一下变成了暖暖笑意,子越!
萧元扬总觉得这个蛮夷人要给甘子越来个熊抱,他又用胳膊隐隐挡在了甘子越身前。
赛尔伊这次没有管萧元扬,只管对甘子越说话:你的信我收到了的,但是好些天不见你,心里面还是挂念。你出门来玩,怎么也没有叫上我?子越,这个是谁?你这些天是和他在一起吗?
赛尔伊得知甘子越和林尧云有书信往来后,就托林尧云帮着他给甘子越捎过信,而且不仅如此,他还追踪了取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