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已经瘫软着脚走进来了,他匆匆和江淮点了点头,然后就因为饥饿过头给自己拆了盒速食罐头搭着红酒吃完了。
当汉斯抬头时,发现之前掐自己脖子的亚洲男孩又走出去了。
怪人。他看了眼江淮,又匆匆低头,捂着自己的胃,就像饿过头终于意识到自己没吃东西一样,还想再找点吃的。
游轮顺着洋流做无规律漂留,不过江淮其实有办法让它找个地方靠岸他完全可以去到水下踩着水把船给搬走,这么一想这个景象有点古怪,他还不如直接拎着汉斯的脖子飞跃地中海呢?他站在甲板上张望,看到不远处的海面被阳光照射着,反射出暗红色的光,并不是夕阳的色泽,而是那儿就是暗红色的。
说那儿是抛尸处更加恰当,但江淮眯了眯眼睛,他能看到尸体,似乎没有下沉?他还能看到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的面孔。
虽然人死后的确会浮在海面上,但那时候的死尸已经彻底腐败了,让他们上浮的是他们体内因为腐化产生的气体,而不是人本身的密度让他们得以浮起。
而且他们浮在海面上的是脸,大多睁着眼睛,或张着嘴,呈现着死前最后一幕的模样,不太好看。
江淮其实是很好奇这个地图有多大。
这个地图。
他不信自己是真的回到了2020年,把曾经在一定范围内发生的事情复制一份变成副本让他来通关才是系统会做的,所以这应该就是当初与汉斯相关的事情,而汉斯所在的这艘船会逐步变成后来的鬼船?
既然这样,地图的范围就不太大,江淮对前往西班牙或者其他附近城市求援不报多少希望,他比较想知道系统为什么把他丢回这个时间段,是想要他获得什么,或者知道什么?当然,这两者其实可以是同样的。
确认了一下汉斯在哪儿,江淮就下了水,他踩在海水上方一点儿的空气上,如履平地,抬手摸向尸身最上头的一个女孩,然后突然皱了皱眉,把女孩整个抱起来
她的下身消失了。
而剩下半边身体,那血淋淋的伤口和之前那只手臂一样,有着不太正常的撕咬伤。
怪不得
怪不得这里的鲜血散不去,按理说他们的血早就流干了,不至于仿佛凝固一样在海面上形成一滩弥漫的红色。
不过,江淮同时发现了另一件事附近海域没有什么水生动物。
在食物充足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进食这里的鱼类,因为选择推尸入海,鱼类可能是吃尸体的,但不代表这里应该没有鱼。
把这两点记住,江淮回到船上,又看了一眼那一抹暗红,这才进入餐厅。
汉斯趴着睡着了。
但他的肚子鼓了起来,光是看乱糟糟的桌子,就能看出来他吃了不少,简直像报复性的暴饮暴食。
江淮去推了推汉斯,又拍了拍他的脸,结果汉斯不仅没醒,还打起了呼噜。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管他,去底层翻找他们走私的货物
在汉斯的记忆中,虽然隐隐约约知道这艘船还有走私的功能,不过作为一个边缘小人物,他根本不知道货物是什么,努力打听只是为了分到一点汤喝。
江淮也不确定这件事和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意外有没有关系,他只是正好有空,就把所有地方都看一看。
是改装了双底层还是暗格?按照汉斯的说法,是底层的暗格。
江淮挨个摸索过去,然后暴力拆开了暗格,所谓走私物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只是
这也可以走私吗?
取出来的密封袋触感柔软,拆开后,那是一张张人皮。
江淮摸了摸,确认这些都是真正来自于人类。
他神情冷漠地把人皮重新封好,把缴获来的东西带上了楼。
汉斯依旧趴在那里,只是呼声停了,天色暗了下来,夕阳洒满海面,江淮没什么进食的胃口,而是再次去甲板上看了一眼,此时他们的位置又变了,似乎离之前抛尸的地方很远了。
只有站在船上才会知道那些海风和海水的味道,而且声音也很杂,海水正一遍遍拍打着船只,他揉揉眉心,动作突然一顿。
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
餐厅里的汉斯突然掐着自己的脖子,疯狂抽搐,然后面色青紫地倒了下去,接着,他彻底没气了。
江淮几乎是立刻回到室内,将趴着的汉斯拎了起来,然后去探他的脖子。
对,汉斯的确不再打呼了。
而在江淮的手摸向他的脖子时,他的脖子紧缩着,身体开始了抽搐,江淮把药喂给他两片,可似乎只是缓解了他的状况,对方并不见好。
江淮皱着眉,把人揪到面前同调。
这是江淮回到自己身体以来第一次使用同调,他好像是附身了汉斯然后开始内视的视角,并轻松地看到他喉咙处有一根又长又细的东西就像这家伙在吃东西的时候吃下了一条活海蛇。
一头探入他的胃,一头顶着他的喉咙,想要从体内把他给吃掉。
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和东东一样的天赋者?江淮快不能确定了,不过他脑内东想西想,手上动作却很迅速,直接一刀剖开了汉斯的喉管。
就在这个瞬间,一直痛苦地闭着眼睛的家伙猛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似乎什么情绪都有,但此时他只能发出虚弱的哼哼声。
江淮没在意他,剖开喉咙比直接死掉好吧?而且只要不是立刻死亡,药品是能够把他救活的。
江淮在汉斯的喉咙里抓出了一只肉色的蛇,或者说一团长条状的肉糊,当他把这玩意搞定,汉斯看上去和快背过气去没什么两样了。
江淮用药把他治好后,他恍恍惚惚地靠在椅子上,嘀咕着什么神奇的亚洲人。
江淮则是去找了个玻璃罐把蛇装了起来。
然而对蛇的调查却没什么进展,汉斯根本说不出来自己是怎么把这玩意吃进去的,他除了进食的欲望强烈了一些,并没有别的异常。
夜幕降临了。
反正只有两个人,江淮便强制汉斯和自己一起待在糊满了血迹的餐厅,汉斯敢怒不敢言。
他当然没睡,但对面的人似乎是正常人,很快开始抱着被子打瞌睡。
江淮眯着眼睛,耳中是呼啸的风和一阵阵拍打在船上的海水,突然,他站了起来。
声音不太对劲。
放在两人中间的蛇好像变成了它肉酱状态的本体,又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活性,江淮抄上这玩意一起走到甲板上,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是海水的声音,太过规律了?
规律到好像不是海水,而是其他什么人?
他从船上跳了下去。
血腥味在蔓延,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船身周围的海水颜色比更远处要深上一倍,江淮掏出探照灯,明亮的光线打在船体上,也打在了那些围绕着船只,攀着船体的枯瘦而赤裸的胴体上。
gu903();一张张苍白的脸转向江淮,那是曾经在船上的船员和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