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偶默不作声,只是眼球中黑色的部分全部转向了她,半晌,才说:那你要交钱补办房卡。
纸狗依旧在吠叫,大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一个一只?某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男人。
男人四肢着地,似乎已经与狗融合,眼睛赤红,盯着江淮二人用力叫了几声,然后逼近站在前台后头的瓷偶。
纸狗呜咽了一声,躲到了桌下,可时不时还小声叫几下。
江淮清楚地在一片混乱的狗叫声中听到了瓷偶哗一下,后移了几厘米的声音,瓷偶说:赵光明,你又要干什么?
男人猛地跳上了前台,张开嘴用力狗叫了两声,嘴中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头。
女人闭着眼,用仿佛断气一样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姐姐我病得太厉害了钱我们只借一点钱
瓷偶不声不响,女人的头再次藏进去,赵光明却把嘴巴张得更大了,他猛地向前,一甩头,突然朝江淮咬过来
江淮轻轻一跃,站在了一旁的桌上。
瓷偶重重地撞在了后方的博古架上,前台下面爬出来两个纸人,扑向眼前人,小纸狗也从桌下奔出来,用力地咬在男人脚上,被一脚踢开。
一时间狗叫声,桌椅翻倒声,男人似狗非狗的吠叫声,男人身体内发出来的女人哭声混合在一起看样子两家打了起来?
江淮看戏看了三分钟,阮桃擦了擦椅子决定坐下来,瓷偶和男人突然一起转向了两位客人。
赵光喜说:你们帮谁?
赵光明的妻子说:你们帮谁?
当姐姐的33级,弟弟和弟妹都24级,纸人纸狗战斗力薄弱江淮结束了看戏,终于问出一句话:
我是警察,来调查赵春华老太太的失踪案,你们三个,谁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三人,或者说两个半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阮桃接话:谁能提供有效的线索,我们就帮谁。
姐姐赵光喜说:你房卡还没有补。
赵光明的妻子咳嗽着说:可以可以住我们家
江淮说:嗯,我还可以付钱。
不要钱的这个只有头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低声说,不用给钱
她翻起眼白,仰起头,默默地打量二人,好半晌,说:反正很快,就一样了,都一样了
阮桃盯着她,说:我和我的同伴分开问。
姐姐的回答是这样的:我是最后见到小姑的,我小姑赵春华离婚后,一直是我在养她,不仅要养她,还要养她的狗,她有一天哭着说狗不见了,当天早上,她就跑出去了,我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等到人就报警了。那天是4月5号。
弟妹的回答则是这样的:我和光明是最后见到小姑的,小姑最喜欢光明,经常补贴我们钱,小姑有一天跑过来,问狗去哪了,有没有看见,我们都没看见啊,她也就是前一天晚上把狗带过来玩而已,后来就没见到了,小姑出去找狗咳咳找狗了我当时躺在床上,是光明送小姑走的。那天就是4月5号早上。
就这么多了,警察不是问过了吗?
那纸人和纸狗又是怎么回事?江淮问。
瓷偶盯着他,慢吞吞说:哪来的纸狗?你说黄黄吗?黄黄长得像小姑养的狗,我看到了,就抱回来养了,那两个,那是我的孩子啊大弟太过分了,居然就这么踢我的狗,打我的孩子,还要抢我的钱
她幽幽道:小姑也抢我的钱,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
你们都是四月五号见到的她,既然这样,为什么那么快就报警?姐姐没有打电话问弟弟一句吗?
赵光喜说:我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再打两个,依旧没有,我就报警了。
弟妹说:电话没有电话,后来警察上门来,我强撑着起来说话,才发现电话线好像是被狗咬断了吧我们没养狗,一定是小姑的狗
狗什么时候咬掉的电话线,上一次来玩是4月4号吧?
弟妹说:晚上,4月4号晚上来玩的,遛狗遛到附近,就来了,十点之后吧然后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咬断的没什么电话要打
没有手机吗?为什么不用手机?
弟妹愣了愣:固话便宜
为什么是你回答警察的话,你老公在干什么?
弟妹垂下眼:不怪光明,光明要搞钱我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江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接着打开了在派出所找到的办事簿。
向前翻几页,恰好是4月5号的记录。
4月5号早上,警察刚上班,就见到了赵春华老太太,她向小民警哭诉道:
我昨天遛狗去我家光明的家里,他说要把我的狗牵走,杀了吃肉,结果我今天爬起来,发现狗不见了,一定是被他牵走了,我去拍光明家的门,他死活不开门,但我能听到狗叫声他就是不开门啊,我的美美啊
民警带人上门,并未听到狗叫,但也无人开门,拍门后,注意到家中有一位昏睡不醒的病人,而赵光明本人在家,性格暴躁,拒绝交流,但家中的确无狗。
可赵春华女士却认定赵光明就是他的狗美美,并冲上去叫人,民警看到两人大吵了一架,只能拉开老太太,并将其送回家,此时为早晨8点。
两名民警嘱咐赵光喜女士照顾好老太太,并告知对方赵春华女士似乎有老年痴呆的症状,会将人认做狗。
两名民警在赵光喜女士的热烈邀请下,吃了顿早饭,巧合的是,他们在吃过饭的第二天请假离开了仙河镇,回家探亲。
但江淮个人获得的、国家搜寻给他的信息中没有两人离开的记录。
江淮继续询问赵光喜。
你确定她是当天早上跑出去的?具体时间呢?
姐姐赵光喜道:我当天在忙,当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就记得天色雾蒙蒙的,她就跑出去了,她平时是很精明的人,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请你提供一下4月5号的客人入住名单。
赵光喜腹中传来的声音一顿:不是给你们看过了吗
仙河镇这种小地方,平时来旅游的人也没多少,江淮说,忙成这样?你平时的主要入账是开旅馆吗?不是扎纸人赚死人钱吗?
赵光喜:那天,我哪里记得时时刻刻看时间,我的确在忙,在扎东西。
那你说一下八点发生了什么?
gu903();赵光喜的两只漆黑的眼球晃了晃,就像是瓷偶后方有什么生物在活动,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盯着江淮:我孩子回家了,他们之前在外头玩,我去热早饭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