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理所当然道:“那再好不过!当年船难死者众多,我亦想知道真相为何,如你所言,若能探明行凶动机,或许便离真相不远了。”
秦缨说着,已露苦思之状,谢星阑见她如此,眉眼反倒松和下来。
直等到暮色初临,昌县县衙才来了人,一听是谢星阑带人办差遇袭,县令哪敢耽误,立刻带了衙门上下赶来了码头,他们拢共三十来人,押送十多个水匪也叫人放心,做完交接之后,谢星阑谢绝县令之邀,立刻吩咐万宇启程。
前夜烧毁的船帆已换了新,寒夜江上,行船全速北上,待驶出意阳十一滩,船行更快,加上连着三日天气晴朗,北风势弱,众人赶在十月一十一午间到了南沧渡口。
船还未驶入泊湾,甲板上的李芳蕤便昌县,他的意思是交给洛州驻军来办。”
李芳蕤有些遗憾,“虽说剿匪的确是驻军之事,但我还想着能亲自去拿人呢,这些匪寇,真是一点儿王法都没了。”
秦缨眼底浮着几分沉重,面上只打趣道:“离京一月有余,你竟不想早些回家去?”
如此一言,李芳蕤又生出几分雀跃,“那还是早些归家为好,如今南诏使臣多半入京了,京城只怕正有热闹看呢!”
经昨夜乱战,船体受损,至申时过半,才行至李家渡,从码头到昌县县城,一来一去至少两个时辰,泊入码头靠岸后,万宇带着船工们修补船体,其他人则在仓房中,等候昌县县衙之人到来。
一楼舱房中,谢星阑正沉声道:“商船和客船的船工和杂工都是固定的,每个船老板都有自己得用的一套人,除非有人不干,否则不会轻易换人,他们会与船贵马车停在城门外,幽幽暮色中,秦璋披着一件雪狐披风站在马车前,也朝着官道张望,虽然披着披风,可秦缨莫名觉得秦璋清瘦了不少,当即眼眶一热,“真的是爹爹!”
催马在前的谢星阑也瞧见城门口的景象,他扬鞭加快马速,驾车的沈珞也跟着重重落鞭,不过片刻,队伍便到了跟前。
谢星阑当先勒马,“侯爷。”
与秦璋打了招呼,又对李云旗点了点头。
秦璋应了一声,无暇与谢星阑过多寒暄,目光只落在他身后的马车之上,看到马车停下,立刻朝前走来,唤道:“缨缨——”
秦缨跳下马车,见秦璋朝他伸手,立刻迎了上去,“爹爹!”
秦璋笑着揽住她,一旁的管家秦广也笑呵呵望着她,“县主终于回来了,侯爷日日等着您的消息,可是担心极了,昨日便来城门口等了一个时辰,见昨日未回,便想着今日是一定要到的,这便早早就来迎着了。”
秦缨自是动容,这边父女一人团聚,李芳蕤也跟着下了马车,对秦璋行了一礼后,走向一旁的李云旗,“哥哥——”
谢星阑仍然高坐马背,见状道:“侯爷和世子接她们归家,我还要面圣复命,便先告辞,先走一步了。”
一听谢星阑要走,秦缨忙看向他,却见他只看着秦璋和李云旗,眉眼冷定,再不复江上模样,秦璋道:“缨缨和芳蕤都毫发无损,多亏谢大人路上照拂。”
李云旗也提醒道:“你这一趟离京日久,还中途去了江州,陛下心底是有不快的,你当心些。”
谢星阑颔首,马鞭起落之间,如离弦之箭般驰入了门洞。
秦缨望着他背影消失,这才回神与秦璋说话,一旁的李云旗不显喜色,只上下打量李芳蕤,又无奈道:“你回来晚也不是没有好处,父亲和母亲气全消了,你可放心了。”
李芳蕤喜滋滋道:“我就猜父亲母亲气消了,咱们快快回府,回府之后我会好好告罪的,我这一趟见得可多了,有几次真是惊险极了,我要讲给母亲听!我还带了好东西给她!”
她着急回家,李云旗却摇头道:“他们此刻不在府中,你也不必回府,我们要入宫。”
“入宫?!”李芳蕤一惊,“这是为何?”
李云旗尚未答话,一旁的秦璋对秦缨道:“缨缨,咱们也不先回府,你亦要随爹爹入宫,太后娘娘和陛下今夜在未央池设宴,所有皇室宗亲皆要出席——”
在秦缨和李芳蕤迷惑不解的目光中,秦璋叹了口气道:“南诏使臣已入京十日,但昨日他们给大周的赠礼才到,此宴,是为他们向大周供礼而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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