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视频会议里,他们只看得见男人锐利的裤脚,只听得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噔噔声。
没有人见过江建这位神秘的总裁,以一人之力吞并了公司多一半的股份,成为江建新的带领者。
听说是宋家那个不顶事的。
如果真的是宋家大少爷的话,那不露面也不足为奇。
他常年纨绔,要是真被外面人知道江建新来的总裁是他,那江建的股份得掉成什么样?
顾砚垂眸,眉间的蹙起像是被屏幕上乖巧的兔子抚平。
【y.:小饭王明天去哪吃?】
【周饭王:我问过文东哥啦,他说出了剧组,往左拐,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要不要去试试啊?】顾砚敛眸,回了个好。
周恙紧张的抱着手机,直到看见顾砚的回应,这才放了心。
正好那边在喊他过去拍戏,周恙把手机递给了文东,赶忙进了拍戏的院子。
文东摸了摸他的头,已经十二点了,累不累,要不这场戏明天拍?
周恙摇头,不用,这是夜戏,错过了又要等到明天晚上,而且有些场地和物件是徐导租的,多一天算多一天的钱呢。
文东点头,欣慰周恙总算有了点周家人的样子。
今天要拍的是宋清止为了楚聊,将蛊神不知鬼不觉地种在自己身体里,子蛊受命于母蛊,母蛊受命于蛊主,宋清止在虫蛊的刺激下,第一次偷了大月的军密。
险些被楚聊发现之际,宋清止不堪子蛊引诱,向楚聊表明了心迹。
徐琛拍了拍喇叭,周恙,今天注意状态啊,等会那个尺度啊,自己把握。
周恙脸一红,这个尺度总之里描写的两人颠鸾倒凤,不知时辰。
但是耽改倒也不能这么拍,为了过审,那些稍微过分的,都不能拍。
所以把两人当时的那场床戏换成了点东西。
明意,一镜一次,action!
打板的声音一响,两人就立刻进入了角色。
夜深人静,宋清止一袭黑衣,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窸窸窣窣来到了楚聊的房间。
他已经打探过了,盛京的皇帝找楚聊夜谈,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黑暗里,一道人影悄然飞过,跟在宋清止身后。
头顶挂着一幅木质的牌匾,洋洋洒洒地写着河清海晏四个字。
宋清止心口猛然一滞,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靠在门上,沉重的呼吸一声接着一声。
子蛊来的太猛烈,心绪稍有起伏都会让人头晕气短。
他咬着舌尖,点滴鲜血渗出,清醒了些。
今天他不偷军机图,倘若被十六族那边知道,楚聊来日只会比现在更惨。
宋清止狠着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是楚聊身上的。
宋清止来不及细闻,他上次悄悄来书房的时候,看到楚聊在桌子一角摁了摁,后面那扇门就会自动打开。
果不其然!
借着月光,宋清止眉眼里的惊喜显而易见,他找到了!
后面的石门缓缓转动,宋清止不敢停顿,顺着细小的一条缝隙钻了进去。
方方正正的一间小密室,三壁都摆放着书架,中间放了张桌子,上面压着几张纸。
走到那处,看清了那桌子上放置的东西,宋清止脸色微变,一股针扎的痛意顺着指尖缓缓爬了上来。
厚厚一沓纸,画的无一不是宋清止。
有在蛊族的,有他最爱去的那个山洞的,有他生火的,有他啃地瓜的。
各色各态。
指尖在画上拂过,落在画底的那几句诗上。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宋清止眼角一红,封闭的记忆碎片一样翻涌而来,一幕幕消失又出现,短暂的一瞬间,他却什么也拼凑不起来。
抵住喉口涌上的鲜血,宋清止拿过一旁的军机图,塞进怀里,一路不敢回头,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才抵着门缝,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
猛一口鲜血呕出。
身上的痛感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是妄蛊发作了。
他挣扎着起身,脱下身上的衣服,团成团,同军机图一处掩在床下,瘫在床边。
直到门外传来浅浅的敲门声,阿止,睡了吗?
隔着木门上的虚纸,宋清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能,不能让他知道,他这副样子,怎么能被楚聊看到。
我,我要睡了。
门外的楚聊眉间微蹙,一丝丝腥甜透过门缝溢出。
不等宋清止回话,他便破门而入,果然看见床边的宋清止。
怎么回事?
楚聊面色硬冷,打横抱起他,不由分说地,要去找府医,却被宋清止拦了下来。
吃,吃过药了。你忘啦,宋清止声音细微,我们蛊族,从小就要淬炼蛊体,当年哥哥给我下蛊,我,我没扛过去,落了病根。
他脸色惨白,几乎说不出话,只能睁眼,静静看着楚聊。
脸上一阵冰凉,他看见楚聊红了眼睛。
原来他哭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不要哭,不要哭呀,我好喜欢你的。
他想抬手,却发现没有力气,昏沉之间,仿佛又记起那副画上题的诗句。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
真的好喜欢呀。
原来诀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他爱上楚聊了。
gu903();能治。楚聊声线低沉,掩着自己泛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