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遇不迷信,但头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挺新奇,便小心收了起来。
五年后又到了他的生日。
施晏止为他举办了一场盛会,租下了锦城最大的宴会厅,邀请了各界名流大佬前来为他庆生。
自从那次婚宴过后,大家已经深刻意识到了、两人不是普通的联姻关系,而是结合的伴侣。
更重要的是,施晏止对对方的重视比他们想象的都要高。
来捧场的不光有赶回来的施晏晖一家、还有霁涣和薛国辉,包括霁遇和施晏止的许多朋友。
自从施晏止彻底把霁遇带到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后,他的那些朋友也逐渐发现霁遇跟施晏止不同,他为人风趣、性子豪爽、特别好玩。
不像施晏止,不是不好玩,是跟他相处,会让人觉得娱乐是没有意义的。
典型的老板气质。
然而,今天,这位老板难得坐在沙发座上,看着他们打趣一直都没走。
霁遇今天作为生日宴的主角,跟亲密的朋友们玩游戏,因为气氛愉悦,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李一维坐在他旁边,问道:你是不是要回学校去了?
霁遇嗯了一声,道:先念书。其他还没想好,如果有喜欢的,我还想去做。
李一维这才意识到,霁遇现在也才二十五岁,出国的时候才十九岁,还没有踏入社会,却在转瞬间被丢入一个陌生的环境经历摸爬滚打。
不过现在好在霁遇还有重来的机会和勇气。
甚至不用李一维他可怜,毕竟他这兄弟突然间已经成家了,身价甚至比他还高。
霁遇推开手里的牌,面色冷静、语调平淡的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我又赢了。
不玩牌了!李一维摔掉手里的扑克牌,说,你技术那么好,今天运气也这么好,我们玩不过啊!
换一个换一个,掷骰子吧!
霁遇笑着让他们来拿骰子,李一维倾身过来,眼看着就要压着霁遇的胸口,被旁边的手一拨,李一维忙退开。
虽然包间宽敞,但大家为了玩的开心都拥挤在一块儿,推搡之间,总有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
李一维被对方清冷淡漠的凤眸一看,下意识屁股往旁边一挪。
施晏止坐到了霁遇旁边,把骰子蛊拿出来推到桌子中央,然后就不走了。
接下来便谁也不敢挨上去了。
即便空间宽敞,但霁遇和施晏止却坐的很近,霁遇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动,还会碰到施晏止的大腿。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很快收回来,直到他的手放下来碰到施晏止的手背的时候,施晏止却忽然握了上来,握在手心里。
霁遇一愣,压不住的嘴角勾起,接下来便愈发胆子大了,理所当让地贴着施晏止,甚至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直到李一维看着他笑着笑着忽然滚进了施晏止怀里,一愣,然后骂骂咧咧地起身换位子了。
盛宴还在继续,霁遇先和施晏止离开了。
因为后面掷骰子输了,霁遇喝了几杯烈酒,回到家里,酒劲上来,有些犯晕。
他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走动倒水的施晏止,感叹道:你明明替我喝了五杯,怎么看着一点都没事?
施晏止道:我酒量比你好。
他在商业上应酬那么多次,酒量都是练出来的。
霁遇轻笑道:真厉害。
施晏止坐在他旁边,注意着他的手避免撒开玻璃杯里的水,问:我吗?
霁遇抿唇说:嗯,你最厉害。
红润的唇上染了水色,夸奖真心实意,施晏止一时都没有分辨出来他话里的哄人意味,仍难以克制情意地垂眸亲了上去。
一吻下来,霁遇更晕乎了,他揉脑袋说:我好像真的醉了没有,不是想吐,就是脑子转不动。
自从他胃不好的事情出来后,施晏止便对他的酒和饮食严加管控,能不喝酒就不喝。他在国外也不碰酒怕误事,因而霁遇的酒量比他出国前都大大不如。
施晏止把人带了上去,霁遇黏着他,两人便一起洗了个澡。
等施晏止收拾完浴室出来,霁遇乖乖坐在床上,只穿了条内裤,露出两条细白长腿。
施晏止说:不冷吗?
霁遇摇头,却乖乖把脚丫子塞进了被子里。
施晏止拿了个药罐,坐到霁遇对面,把他的脚丫子放在自己大腿下暖着,然后给他的手臂上药。
施晏止说:知不知道今天我想送你什么生日礼物?
霁遇低着头看他给自己擦药,施晏止神色认真、像是有极大的耐心似的,凤眸睫毛近看了极长,瞳色是极深的黑。
嘶。霁遇被冰凉滑腻的触感拉回神思,说,总不可能是跟霁涣一样,送我两套别墅?还是限量款suv,赛车应该不会吧?我都不感兴趣了。
洗过澡后,霁遇不那么醉了,但没有彻底清醒,至少脑子还转的动。
是我的一半。
霁遇疑惑:什么?
施晏止道:我的所有的东西,都分你一半。
大约是他这话太有分量,让霁遇怔住了片刻。
分不是给,更像是一种共享,如果将来霁遇离开,这项权利可以让他直接享有施晏止一半所有物的支配权。
霁遇道:你什么时候的决定啊?
施晏止道:蜜月之前就在准备了。
那就是在结婚之后了。霁遇低头揣摩了一番施晏止的家产,觉得比他家原来所有的财产还多,迟疑道:你这一下子给的是不是太多了?
那我分期十年给你?施晏止笑道,是以前给的太小气了吗?
他以前就给过一次,那时候想着霁遇不差钱,送球鞋送衣服也都有考虑过,但施晏止最后还是亲手做了一串辟邪保平安的手绳。
挂在男生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特别好看。
当时霁遇觉得新奇,收到后还挺开心,一直戴在手上,可惜天气冷,藏在衣服里看不见。
但是再后来,霁遇疲于奔命、连家产如何都顾不上,更别说还记得角落里他们爱情的某个见证物。
所以施晏止也没指望那个东西还在,霁遇能记得就不错了。
他说完,霁遇果然一愣,像是在思索,鹿眼眨了两下。
下一刻,他忽然撑起身下床,拉着施晏止回了原来住着的房间。
霁遇弯腰在最里侧的抽屉翻了一下,然后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他手上。
施晏止看见对方鹿眼望着自己,似乎在示意他打开。
施晏止心头一动,打开盒子,里头竟然是他五年前给的的那串手绳。
红绳却依旧牢固、色彩鲜明,连佛珠都似没有染尘一般圆润光亮。
霁遇爬上飘窗,双腿盘坐,望了眼窗外繁华的夜景,说,我那时候常常怀疑是不是我在单向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
施晏止喉结微动,胸口发紧,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没有怀疑你,你不需要多想。霁遇继续道,当时你给我这个,我还很开心,走的时候舍不得扔。
施晏止低声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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