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春意浓 第63节(2 / 2)

gu903();静嘉虽然不太想叫程太医把脉,可这会儿若她说什么,定会叫皇帝起疑,也只能伸出腕子,叫杜若伺候着铺上帕子后,由着程太医诊脉。

程太医仔细诊断了好一会儿,眉心都皱了起来,硬是道了声得罪,叫静嘉换了只手,又是把了好半天才出去。

皇帝已经大马金刀坐在软塌上,不紧不慢喝着茶,等程太医禀报。

程太医出来后,发现孙起行已经将人都打发了出去,由林守成守着门口,殿内只有孙起行和魏嬷嬷在,他这才跪下禀报:“回万岁爷,微臣有些拿捏不准,娘娘的脉象似是寒气过重多有亏空,可臣开的方子,娘娘也喝了大半年了,按理说不该还是这个脉象。”

皇帝见程太医似乎是有话不敢说,淡淡吩咐:“话说全了,朕恕你无罪。”

程太医不敢耽搁,轻声道:“是,微臣虽然不负责娘娘的平安脉脉案,来之前也找出来也私下里看过了,两个月前娘娘小日子……葵水似是重了些,虽然崔太医没仔细写,可微臣觉得小产也是差不多症状,上个月的脉案里娘娘便有些亏损征兆,崔太医开了大量温补之物……”

第70章翻过年儿,又该变……

“嘭”一声,皇帝眼神冰冷将茶盏重重放在矮几上,语气几乎要结冰似的:“你是说,锦嫔有可能是不知不觉服用了寒凉之物小产,而后因持续服用寒凉之物身子亏空?”

崔太医是太后的人,而太后又将那秘药送到过天地一家春……皇帝心里杀气猛地高涨不少。

孙起行和魏嬷嬷都被皇帝那浑身冰冷的气压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连程太医心里都有些哆嗦。

程太医迟疑了会儿才低低应声:“微臣感觉到的脉象……确实是身子亏损极重,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要影响寿数。”

其实他觉得也有可能是寒毒之物引发身子亏空或者真是小产,他不敢肯定,便不敢多说。

太医院的大夫医术自然是高明的,很多时候比外头的所谓名医医术要好得多。只是伺候紫禁城里的主子,大概、可能、也许的脉象是绝不敢有人多舌的,古往今来多少太医就因为多嘴哪怕一句话全族都丢了命。

身为太医最先需要提高的并非医术,而是说话的水准,程太医这都已经算是多说了,换那些喜好开平安方子的太医过来,也只会说静嘉底子弱,还需要多温养些时日罢了。

鄂鲁寻来的名医也是有本事的,墨勒氏那方子毒性本就不容易叫人发现,即便安国公毒发身亡,诊断出来也只会是掏空了身子影响到寿数,不会有中毒的迹象。

那位名医只调整了里头几味药材的用量,便造成了静嘉如今身子亏空的假象,至于前两个月的葵水异像……静嘉躺在幔帐包围之中,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自从得知鄂鲁要进内务府,她早就做了准备。

既然万岁爷都允准她算计,她若是不将万岁爷算计进去,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一年多来的教诲。

皇帝紧着转了自己手上的扳指一会儿,沉声问:“你可有法子将锦嫔的身体调理好?朕要的是彻底康复,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程太医有些为难,迟疑着躬身:“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替娘娘调理,要彻底康复并非不可,只是……非一日之功,至少需要一年的功夫。”

皇帝淡淡嗯了声:“此事只你一人知道便可,以后朕给你机会替锦嫔诊脉,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程太医赶忙道:“微臣明白。”

孙起行带程太医下去开了方子,亲自跑了一趟抓药。

熬药的功夫,皇帝并没有回乾清宫,反倒是叫林守成伺候着解了衣裳,抱着静嘉躺下来。

“那日在九洲清晏,你跟朕提起秘药时,便知道自己小产了是吗?”皇帝将静嘉揽得紧,静嘉脚蹭在他身上,冰凉一片,直叫他心底也跟着发凉。

静嘉沉默了会儿摇摇头:“嫔妾不觉得自己是小产了,从柔妃有身孕月余便做了安排便能看得出来,女子是不是有身孕自己该是有感觉的,嫔妾没有怀身子的征兆。”

皇帝轻轻吻了吻她发心没说话,也许静嘉说得对,可皇帝在后宫见的多了便知道,有些人怀了身子是没预兆的,甚至还有人到三四个月都蒙在鼓里,不知不觉被人害得小产。

他清楚静嘉是个会算计的,也有可能如今还是在算计他的怜惜,一如在丽景轩西配殿时候。

可皇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心里不好受,这感觉比得知额娘和姐姐没了的时候都要来的凶猛。

那时他更多是憋着一口气死死咬住牙将血泪咽回去,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谁都能捏死的六阿哥,权势滔天带来的是更猛烈更细密的疼痛,让他恨不能将关尔佳氏满门抄斩。

“您别难受,我说真的。”静嘉抬起头小心用沁凉的小手抚着皇帝的下巴轻轻摩挲,“您也知道我是个精于算计的,若真是小产,我不可能咽回去不说,肯定要将这事儿算在谁身上,起码要替您扫平些腻烦才是。可确实不是,您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呀。”

皇帝轻笑出声:“你还知道自个儿是女人?这一个多月朕不宣你,你就蔫巴儿的窝在丽景轩,也不知道争宠,朕还真忘了有这么个女人。”

静嘉哼哼唧唧不依:“那您怎么不知道我这是故意惹您心……咳咳,认真反省自己的错处呢,总得想清明了才敢往您跟前儿凑呀。”

“没良心的小东西,虽然朕利用你,可对你也够好了吧?”皇帝轻轻咬住她耳朵,那总容易绯红的耳垂都不如过去滚烫,“你倒是计较着要跟朕分个输赢?嗯?”

“那嫔妾是不敢的,但是您光凭我一句话,就决定要惩罚我,我心里肯定不舒服呀。”静嘉缩着脖儿软声嘟囔,“我就是因为守着您的人才会口无遮拦,偏偏您因这个叫我难过,我又不是草木做的,黑心肠也是心肠不是?”

皇帝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在那牡丹花纹的地方啄吻:“好,是朕错了,朕跟你赔不是行吧?”

端着药躬身正打算说话的魏嬷嬷:“……”

有,有这么当奴才的吗?她更看不懂小主了,可想起小主说过的话,魏嬷嬷心里莫名多了几分佩服。

“万岁爷,小主,药熬好了。”魏嬷嬷恭谨轻声道。

静嘉闻言立马拧起眉来,浑身透露着抗拒:“万岁爷……明儿个再喝好不好?”

“朕不罚你是给你记着呢。”皇帝不轻不重威胁道。

静嘉不服气:“您都跟我赔不是了,怎么还给我记着呢?您是不知道,苦药汤子我都喝了不知道多久,胃口都喝没了,我现在听见药浑身哪儿都不舒服。”

皇帝叫她这摆明了耍赖的态度弄得有些无奈,叫魏嬷嬷端药进来,自个儿亲自喂静嘉:“等你好了,就不必喝了,你听话。”

“不……我闻着恶心。”静嘉眼眶子都红了,“不然您喝一口试试,真的特别难喝。”

皇帝动作顿了顿,真有要喝的意思,魏嬷嬷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朕喝一口,你就全喝了?”皇帝挑眉看着静嘉问道。

静嘉迟疑着点了点头。

皇帝也不说别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差点没吐出来,他真是砍了程太医脑袋的心都有了。

这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又苦又涩还淡得很,皇帝咽下去的功夫差点儿没闷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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