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春意浓 第52节(2 / 2)

gu903();慎妃面上是尽在掌握的镇定,瞧见静嘉面色平静,只怕是以为自己身边围得铁桶一般不会出岔子吧?

她心里冷笑,她不会轻视德妃是因着家世,至于静嘉?不过是太后跟前的一条狗罢了。

只是等常久忠面色疲惫回来后,慎妃闻言却变了脸色。

“回万岁爷和老祖宗,锦嫔娘娘库房内确实有批首饰与证物一模一样,奴才特意请造办处的掌事看过,首饰不是新打的。”常久忠迟疑着看了眼慎妃,才继续禀报,“因为查看仔细,竟然发现了些不妥,这些首饰里有一部分是特别炮制过的,银镶镂空的地方还偷偷塞了当归粉。”

“不可能!”慎妃猛地站起身来大喊,随后立时跪地,“老祖宗,臣妾绝对没有在首饰里动过手脚,这一定是锦嫔早有毒计,提前预备好的。”

今儿个一直没开口的容贵妃这才冷哼开口:“她能提前预备好自己宫里的首饰,还能提前预备好本宫宫里的?柔妃宫里她也能插手?你这是打量着后宫和内务府都以她马首是瞻?”

静嘉委屈地拿帕子擦拭眼角,倒是将白皙的眼角给擦红了,看着可怜得很,她偷偷看皇帝,眨了眨眼。

皇帝唇角抽了抽不再看她,可心里总是为着那点子红不得劲儿。

慎妃还不知道皇帝心思不在这儿呢,冲着皇帝泪流满面:“万岁爷,您是知道的,内务府早就被整顿过,造办处的掌事乃是醇亲王亲自安排,臣妾的阿玛根本不可能插手,这定是德妃和锦嫔联手想要陷害臣妾啊!”

容贵妃只是冷笑,倒是太后听了这话眼神略沉,若有所思看了眼低着头委屈的静嘉。

第60章怪朕心狠吗?(二更)……

古有六月飞雪的冤屈,也有如雨瓢泼的悲惨,如今形势逐渐明朗,已经闷了一上午,不时响几个闷雷的天儿却突然开了眼,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不知在为谁哭诉。

静嘉和德妃听慎嫔算得上凄惨的控诉,没法子,只能继续起身跪下,今个儿众人都不知道起起跪跪多少回,比祭拜祖宗时也差不多了。

“臣妾不敢替家中说话,只是马佳氏从来谨言慎行,家训更是森严,向来只为万岁爷在军中解忧,绝不敢在其他地方插手。慎妃若是没有确凿证据便攀咬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只能由万岁爷和老祖宗发落。”德妃似是有些累了,面色多少有些悲凉。

静嘉见她抢了自己的表情,只得换上无奈神色,泪珠子比慎妃掉得好看得多:“嫔妾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满京城也没几个不知道的,退一万步说,即便嫔妾坏了心肠,也没本事叫内务府和造办处听嫔妾的,至于宫外,嫔妾就更是无能为力。”

她抬起头看向慎妃:“嫔妾是曾让慎姐姐被禁足过,但也不是嫔妾起的事端,您何苦死死咬住嫔妾不放呢?”

皇帝垂眸掩住眸底的笑意,这小东西每回算计人的时候倒是哭得好看,不像是真委屈的时候,丑得叫人没眼看。

慎妃眼神里的恨毒几乎要将静嘉和德妃淹没,可如今形势清明,明明最不可能出问题的手段突然出了岔子,让她几乎陷入绝境。

唯有最后一个办法,慎妃死死咬住嘴唇,若非情不得已,她实在是不想走到那一步,到时即便她能脱险,也要元气大伤,只怕要任由人欺负。

可她没有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命要紧。

慎妃猛地泥首下去:“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恕罪,若非事关家族兴衰,臣妾绝不会绕这么大的圈子指认德妃和锦嫔,得见书文和柔妃宫中奴才来往的这些奴才,有一部分是真看见了,另外的……是知道锦嫔为何有本事与德妃联合起来陷害臣妾,锦嫔宫中的首饰,臣妾知道从何而来。”

太后意味深长看了静嘉一眼,冲着慎妃道:“那你便说说看。”

慎妃恶狠狠看着静嘉:“锦嫔刚进宫没多久就曾与臣妾的长兄私相授受,成为万岁爷的人以后,仍死性不改,私下里与长兄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臣妾长兄虽在御前行走,到底得府里照看,在内务府也有几分本事,替锦嫔办了不少事儿。”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太后脸色猛地难看起来,连皇帝都很给面子的黑了脸。

“放肆!你可知你这话说出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死罪!”太后狠狠拍着桌子怒喝出声,“若是你敢有一个字说谎,哀家立时便剐了你!”

慎妃脸色苍白:“臣妾拿纳喇家的列祖列宗发誓,长兄与锦嫔私下往来一事,臣妾若有半个字说谎,叫纳喇家世世代代都永无宁日!”

“证据呢?”皇帝冷声问。

慎妃脸色更白了些,她努力攥住有些哆嗦的拳头:“回万岁爷和老祖宗,在温泉行宫时,锦嫔与长兄私下里说话,禁卫里不止一人瞧见,他们都可以作证。内务府替锦嫔和长兄传话的奴才也不敢瞒着这么大的事情,禀报了臣妾,长兄送给锦嫔的定情信物就藏在锦嫔身边。纳喇家对此并不知情,长兄嫉恨自己庶出之身已久,早有报复之心,只怕是为着与外人联合,夺取纳喇家的权势,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明鉴!”

皇帝黑着脸站起身:“来人,将纳喇淮骏带进来,立刻派人搜查天地一家春,锦嫔这里就劳烦刘佳嬷嬷了。”

皇帝一怒,谁也不敢多说话,静嘉脸色也有些苍白,可神色还端得住,只咬着唇被刘佳嬷嬷搜过身后,跪在那儿低着头。

纳喇淮骏进门后跪下,太后冷着脸问:“你跟锦嫔可曾有过来往?”

纳喇淮骏愣了下,强忍着没往静嘉那边看,只恭敬回话:“回老祖宗话,奴才不敢隐瞒,小时候奴才顽劣离家出走,差点被花子拍走,是锦嫔娘娘救了奴才一命。后来锦嫔进宫伺候老祖宗,奴才有意娶锦嫔娘娘报恩,被锦嫔娘娘拒绝后。谨守男女大防从不曾有过别的接触。”

“在温泉行宫时,有人看见你和锦嫔私下里说话又怎么讲?”皇帝淡淡问道。

纳喇淮骏蓦地变了脸色:“奴才不敢隐瞒,在温泉行宫时,是孙总管亲自叮嘱要加强守护,不管谁进出,人和携带的东西都要仔细盘查,锦嫔……确实跟奴才说过话。”

“说了什么?”太后眼神冷厉问道,静嘉竟然瞒着自己跟纳喇淮骏接触,难保她没有别的心思。

纳喇淮骏有些尴尬,脸色更难看了些,他深吸口气叩头:“奴才愿意领罪,但是当时说了什么,奴才欠锦嫔娘娘的恩还没有还,恕奴才不能说。”

慎妃蓦地松了口气,虽然危险还在,也不妨碍她这会子咬死了二人之间的女干情:“纳喇府对长兄恩重如山,更是给了你血脉和前途,长兄为何如此置家族于不顾,你对得起阿玛和玛法吗?!”

随即她大哭出声,对着太后和皇帝磕头:“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恕罪,纳喇氏家门不幸,臣妾只是为了保护纳喇家,才没有和盘托出,臣妾愿意领罪,求万岁爷和老祖宗饶纳喇家一次吧!”

事情说到了这里,德妃都忍不住有些荒谬的差点失笑出声,明明是说着谋害皇嗣的事儿,这里头淑常在甚至柔妃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打算,结果说着说着竟然成了抓女干?

慎妃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还真的是豁得出去,一个闹不好全族都要抄家问斩,也不知道纳喇家知道了,会觉得怎么个家族不幸法儿。

太后宠着静嘉冷声喝道:“锦嫔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背着哀家和皇帝都做了什么?”

一直不吭声的静嘉这才继续保持住委屈的神色,眼泪八叉的也给续上,凄惶冲太后磕头:“都是嫔妾不好,嫔妾当时想着搏万岁爷恩宠,一时糊涂,挟恩向纳喇小大人打听万岁爷素日里都用什么绣纹,想给万岁爷做个荷包。纳喇小大人没告诉嫔妾,只答应嫔妾因着那点子恩不会跟外人提及嫔妾妄图窥探帝心,嫔妾愿意领罚,除此之外,嫔妾与纳喇小大人再无干涉,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明察!”

太后蹙眉,突然想起来那时正是自己逼着静嘉搏恩宠的时候,她着急昏了头也是有的,可这事儿却是不能说的,见刘佳嬷嬷摇头,只在心里存着疑紧盯着静嘉不放。

皇帝舌尖扫过上颚,心底那点子莫名的不虞也散了,他面色好看了些坐下:“你可知窥探朕的事体乃是大罪?”

“嫔妾是想得万岁爷欢喜,昏了头,嫔妾愿意认罚。”静嘉哽咽着委委屈屈道,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衬着她眉心特意画的一朵红莲,只叫人稍多看几眼就要心疼。

孙起行从外头进来:“回万岁爷,天地一家春仔仔细细搜查过了,没有任何慎妃娘娘口中所说的定情信物。”

慎妃脸色白到几乎透明,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不可能,不可能……”

她还是不肯放弃,起码先拖延一下时间也是好的,她仓惶着膝行上前几步:“说不准是在丽景轩,对,宫里还没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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