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春意浓 第42节(2 / 2)

gu903();这丽景轩比头所殿还要宽敞些,慈宁宫那边头所殿本来就该是用作库房,内里许多陈旧的地方,比不得储秀宫正儿八经给主子们住的,布局怎么都要更舒坦些。

正殿靠着西偏殿的地方还专门摆了圆桌,可以做用膳的地儿,靠着门口也不怕积了味道,沾染到寝殿去。

静嘉估摸着自己是要在丽景轩有段时日不会挪动了,能更舒坦些,静嘉心里也高兴。

不过眼下还不是敞开心肠乐呵的时候,她对着半夏示意,半夏和刘福这才退出去。

静嘉拉着杜若坐下来:“打回宫开始你就不说话,这会子好是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杜若靠在脚踏上,苦着脸迟疑好一会儿,才撅着嘴问:“小主,这一路走来,奴婢看得出万岁爷宠着您,可是自打进了宫,还这么高调,后头要添多少腻烦且不说,奴婢怎么觉得,万岁爷这是要叫您做靶子呢?”

静嘉挑眉笑出来,杜若能想明白这一茬,看样子是聪明不少。

“您还笑,奴婢原先想着好叫您展扬一番,打咸福宫的脸呢,如今那些花钿都白做了。”杜若跺脚,她脑瓜子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出怎么避让的法子,“要不您去求万岁爷做主?”

“嗯,杜若姐姐说,我该怎么求万岁爷?”静嘉顺着她的话笑问。

杜若挠了挠脑门儿:“不然……您推万岁爷去宠容主儿?”

静嘉翻个白眼:“赶紧将花钿整理出来,这些有你家小主寻思,你就别瞎动脑子了,想多了老得快。”

杜若嘟囔着起身:“奴婢说了要护着您的。”

静嘉本来在容妃那里生起的凛然,都叫杜若这番心肠给熨帖热乎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太后想着借由她来打破容妃那些愚蠢的心思,好叫容妃更清明些,这她早就知道。

只是容妃的反应还是叫静嘉忍不住赞叹,关尔佳氏能有如今的地位,到底是不会出蠢货,容妃能让太后宠着这么久,并不是没有玲珑心思,只是叫感情蒙了心肠。

以后容妃不再犯蠢,晋位后,太后怕是要替她将规矩立起来,这后宫水要更浑了,这也是皇帝想见到的。

不过静嘉并不发憷,因着见过安宝赫,身边还有杜若这样儿全心全意妥帖的小棉袄在,多少忐忑也都成了跃跃欲试,既然摆脱不了洪水滔滔,那就将自个儿身边打造成铁桶。

“刘福,趁下宫钥之前,你去一趟广储司找陈掌事,就说我这里燕窝用的差不多了,叫他想法子从外头淘换些进来,银子不是问题。”用过午膳,静嘉对着刘福吩咐。

自然,淘换进来的可不止燕窝,这个她没跟刘福说,身边这些奴才也该是看看谁得用谁不得用,如今正是好时候。

刘福眼神闪了闪,立马躬身道:“嗻!”

他有种直觉,小主这话没说全乎,想要燕窝找御膳房采买,他们也乐意有个进项,寻到广储司去……刘福心里大致感觉出点子意思,略有些激动。

半下午时候,刚刚立了春天气还料峭着,皇帝回了宫,犹如一潭死水的后宫便突然活过来,哪怕从外头看不出任何响动,可空气里都带着几分活泛。

永寿宫后殿,柔嫔躺下后趁只有蓉娟在的时候吩咐:“晚些时候你去丽景轩找杜若借描样子,我叫你传的信儿一个字不许错的说完,不管她问什么都不必再说。”

蓉娟迟疑着问:“咱们这人情,是不是卖的太大了些?”

“你懂什么,她既护我一次,我还她一次也该。有来有往方是长久之道,过段时日就看得出那位适不适合来往。”柔嫔摸着肚子笑得温柔,“蓉娟你记住,在这宫里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可若想保住命,单打独斗永远是行不通的。”

蓉娟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您赶紧歇着吧。”

与此同时,咸福宫里慎嫔捏着造办处新送过来的簪子冷哼:“这么好的红翡,给那个贱人真是浪费了。”

“这也不过是做了头面后剩下的边角料罢了,就是安贵人敢戴出去,到时候也是给您陪衬,一举两得的事儿呀。”芷元笑着道。

“你说的也是。”慎嫔还是有些不乐意,“可我还是不乐意跟人撞了头面,那套红翡的头面先送过去给容妃挑吧,她不是喜欢红色?用同样的手段炮制了,都别浪费。”

芷元无奈点头:“听小主的。”

“老祖宗和德妃她们什么时候回来?”慎嫔这才将簪子扔回托盘里,不紧不慢问道。

芷芳凑过来回话:“回小主,听说老祖宗身子不舒坦,说还要过些时日,左不过寒食节前也该回来了。”

“唔……那倒是正好,到时候柔嫔的胎也该坐稳了。”慎嫔这才笑得明媚些,“前殿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空置了这么久,先叫几个宫人多走动走动,添几分阳气儿吧。”

芷元笑着应下来:“您安心瞧好儿便是,奴婢都紧着安排呢。”

“万岁爷,您算得准,纳喇家上钩了。”乾清宫内,正和帝听孙起行低声禀报,唇角勾了勾,并未说话。

第51章朕身体好不好,你不知……

早春时节,西北风仍对京城恋恋不舍,时不时还回紫禁城里流连几圈儿,白日里稍跑动就要落汗,可太阳落山后,薄袄子都挡不住寒气往骨头缝儿里钻。

林守成打了个喷嚏,回去值房忍不住低声骂:“这特娘的什么天儿,我怎瞧着阴巴乌儿的,这是要下雪?”

灵巧探头看出去,跟着瞧见敬事房罗总管跟孙起行低声说话,扭脸儿回来应和:“可别说,瞧着是像嘿,万岁爷到现在还没用晚膳吧?估摸着今儿个是要叫去咯。”

毕竟不阴不阳的天儿,说冷不热的,万岁爷从回来忙到现在,必定走不了宫,甭管翻牌子翻到谁,顶着寒气过来都不能好受。

林守成瞧着孙起行站在殿门口招手,抡腿儿就往外头冲,还留下句嘟囔:“那可未必哩。”

灵巧撇了撇嘴,等林守成出去以后,瞧着没人这才往灵月身边凑,低声问她:“听说安贵人乘着龙辇打乾清门进来的呢,还叫走了日精门,这可是了不得的脸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个好皮相的?”

“满嘴胡沁什么?主子也是你能议论的?皮子痒了我叫孙谙达请簟靶子来给你挠挠。”灵月白她一眼。

灵巧只笑得古怪不再说话。

灵月也不管灵巧什么心思,扭脸儿便看见林守成亲自端了黑漆金色云纹的托盘,与敬事房的太监一起往月华门那头去。

想了想她放下手里的活计,也甭等孙起行吩咐,出门儿叫小苏拉去拾几块儿银丝炭,再捡些红罗炭放炭笼儿里,端着往东围房走。

灵巧嘴里念叨了几句没叫人听见的话,捏着绣活儿发了好一会儿呆,等听见灵月脚步声这才重新动起针线来。

重要的事体大都叫南书房的大臣们派侍卫快马加鞭,给送到正和帝近前处理了,这趟回来积了许久的折子大都是些狗屁烂灶的事儿,可也不能任由放那里,总是要处置了的。

等皇帝批完,乾清宫内已是灯火通明,有地龙在,屋里只有暖融融的瓜果香味儿,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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