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春意浓 第39节(2 / 2)

gu903();静嘉诧异:“立春祭您不打算回去?”

一年下来虽说祭祀的时候不少,可论重要莫过于立春祭和除夕,总该祭奉先祖吧?

“朕过几日去皇陵一趟,你跟着一起去。”皇帝淡淡道,脸上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一番云雨过后,皇帝顾念她第二日要去给太后请安,并未太过孟浪,静嘉也只是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罢了,洗漱完倒没累得睡过去,只靠在皇帝身上慢慢思量。

立春祭不回宫,祭祀总是不能停的,定要有人带着去坤宁宫,除了容妃不做他想,皇帝真是要封贵妃吗?

昨日她虽然喝得不少,可似真似假的并未失了记忆,皇帝与关尔佳氏乃是相辅相成,这才是皇帝无法下手的原因。

若没有太后经营好名声拉拢宗亲,皇帝任有百般手段,只要还有别的阿哥在,他身上带着的那点子胡人血脉注定他是做不得皇帝的。

如今皇帝看着皇位稳固,势力也慢慢与各方盘根错节,名声却仍是双刃剑,太后想换个皇帝那是痴人说梦,可若被逼急了眼,拿皇帝身世和不孝忤逆、忘恩负义做文章,刚刚稳下来的边关和前朝蠢蠢欲动的逆贼就都要翻盘,大清便要乱了。

眼下去皇陵……到底是准备立后,还是经营自己的名声?去皇陵还要带着她,是为了安抚太后,还是别有所图?

劳累一场,脑子里翻江倒海得也不轻,静嘉没能由着自己想明白,便不期然睡了过去。

皇帝翻个身将人背对着揽在怀中,似是盈月与弯月镶嵌一般,带着说不出的暖意和契合。他唇角带着浅笑,抚平静嘉半掩在被窝里微蹙的眉心,也跟着睡了过去。

翌日摸着黑,杜若和半夏就紧着起来给静嘉收拾。

瞧着半夏铺在床上一水儿鲜亮的衣裳,静嘉想了想吩咐:“不用穿新的,我记得带了身晴紫荷纹的旗装,配牙白色的兔毛大氅便可。”

她入宫时便穿了身晴紫色旗装,那衣裳是穿不得了,可不忘初心总是好的。

半夏听吩咐赶忙给找出来,拿熏香铜炉给烫了,妥帖替静嘉装扮好。

静嘉也没用旗头,只梳了个小两把头,简单簪了金梅镶银的流苏簪子在一侧,耳上戴的仍是容妃给的紫玉坠子,清清爽爽套上大氅,带着半夏去了懿凤阁。

第48章知道你笨,朕提醒提醒……

因为宁元阁离得远,静嘉主仆早早就提着羊角宫灯出来了,到懿凤阁的时候并不算晚,估摸着比平时在宫里请安还要早半个时辰。

可一进门,好家伙,正殿内满满当当,连妃嫔带阿哥公主的凑了个全,这是都等着瞧西洋景儿呢。

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本还说笑的众人都转过头去看门口,一时间殿内安静下来,也不知谁吸了口气,叫人听得清楚极了。

好是“梅粉新妆间玉容,舞转风摇菡萏红”[1],牙白色绒绒兔毛烘托着姽婳佳人,衬了宋词里云枕席的缥缈美色。

明明眉眼……也没多大改变吧?人也还是那人,德妃恍惚间记得衣裳似是也见静嘉在宫里穿过的,只头上银镶玉的簪子瞧着新,于乌发间只能算作简陋装扮。

可白皙面容上那抹水红色含苞待放的菡萏,像是火一样烧着了众人心里的嫉妒,甚至烧得人心神不属,谁都再记不起来静嘉原先是什么样子。

“奴才给德主儿请安,给敏嫔和平嫔姐姐请安。”静嘉娉婷着进来门,蹲身行礼。

声音也仍然是爽脆中带着柔和,轻轻送入人耳中,却跟过去那般叫人无视的怯懦再不沾边,甚至平嫔觉得,娇宠之姿便该是这副模样吧?

反倒是敏嫔先开了口:“我原先还想安妹妹有底多好的颜色,倒是真能瞒得住,如今才算知道,怪不得万岁爷恕你无罪呢。”

这是说静嘉以色侍人,敏嫔说话还内敛着,静嘉并不在意,只仔细着在场的阿哥和公主们见礼时微偏了身子,贵人位分低,庶母的礼安然受着太扎眼。

平嫔说话更不客气些,笑着吐出扎人的刀子:“欺君之罪就算是好颜色……有情可原,老祖宗这里你也瞒着可就不像话了,大清以仁孝治国,欺上瞒下安贵人觉得是何罪名?”

太后在帘子后头听到这里,满意点点头,扶着刘佳嬷嬷出来,她不准备叫人下静嘉脸面,差不多也就够了。

众人赶忙给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笑着道,“你们不是不知道,安贵人过去日子如何,也并非有意瞒着哀家,这些事儿就不提了。哀家瞧着安贵人这爽利样子便高兴,年纪轻些就该好好打扮。”

说完她还对着旁边吩咐:“哀家记得宫里还有几匹南罗国供上来的琉璃锦,有两匹水红色的颜色鲜嫩哀家也用不得,回去后给安贵人送去。”

刘佳嬷嬷躬身道:“老奴记下了!”

见静嘉起身谢赏,德妃眼神闪了闪。

她一直温和笑着听其他人说话,像个老好人似的并不架秧子,只是不动声色打量着静嘉,心里各种掂量都还车轱辘轴似的转着。

这会子听太后如此说,知道太后有意抬举静嘉,她心下微哂,开口笑道:“就知道老祖宗您喜欢小的,咱们进门都不敢说话,今儿个殿内可是还有更小的,可是猴儿聚齐等着缠磨您咯。”

太后闻言笑着指指德妃:“哀家疼哪个也没少了你。保晖保晟快过来叫哀家瞧瞧,要是他俩少一根头发,哀家今儿个就叫你们德额娘和敏额娘背你俩回去。”

敏嫔闻言立时有些紧张,她不是二阿哥的生母,历来又是胆子小的,只怕照顾不好保晟叫太后生气。

德妃倒是笑得敞亮淘神儿:“老祖宗尽管看,要是长肉了,老祖宗不赏些好东西,咱们可是不依。”

静嘉浅笑着坐回去,看大阿哥和二阿哥朝太后跟前走,错眼儿功夫瞧见大公主偷看,她悄悄冲大公主眨了眨眼,大公主立马红着脸低下了头。

人年纪大了都喜欢多子多福,太后也喜欢宫里孩子多一些,左右大阿哥身子弱,二阿哥胆子小,太后也不怕他们成事儿,态度上总是更放心亲香些。

只她没想到今儿个,这胆小的二阿哥竟然会语出惊人。

保晟靠在太后身边,小声问:“皇玛玛,什么叫窑姐儿呀?”

他这话一出,声儿再小也叫人听见了,殿内比静嘉进门时还要安静,只有敏嫔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昨日皇帝去前殿处理政务时,静嘉还没起身,待得她起来后,林守成就给静嘉送了赏过来。来温泉行宫自是不会带太多东西,皇帝依旧给了银子,还是按嫔位一年份例给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什么意思,所以今儿个酸味格外重,大伙儿也都来的格外早。

敏嫔胆子小,眼瞧着新进宫无子的都要跟她平起平坐,她伺候这么些年还是个嫔位,搁谁心里也不好受,心里吃味儿不敢明着来,只在汇泽院里嘀咕:“窑姐儿倒也好看,没见个登堂入室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受宠也上不得台面。”

她说这话时,明明二阿哥应是睡着,她身边只有自己的宫女在,眼下听二阿哥问出声儿,敏嫔魂儿都要吓飞了。

静嘉面上笑意落下来,垂着眸子不说话,都是人精子谁听不出这是敏嫔奚落静嘉得了那银子的赏呢,宫人就没有敢说这个的,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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