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春意浓 第33节(2 / 2)

gu903();皇帝这才来了点子兴致:“你既然不愿意叫秀秀,不若叫锦绣?听着吉利。”

静嘉撇嘴:“您怕是忘了,德主儿闺名云绣,奴才本就不喜欢这个字儿。”

皇帝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注意过德妃的名字。

这些年除了偶尔太后会叫容妃的名字,其他人都是封位相称,德妃在他面前从来是淡泊模样,二人并未说过这般有情致的话题。

“你这是等着朕叫你宁宁?”皇帝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人拽过来,凑在她耳边调侃道。

静嘉挣扎不开也不敢大了动作撩拨,顺着皇帝动作靠在他腿上歪着脑袋:“万岁爷觉得锦宁如何?锦瑟和鸣,宁正而不苟。”

皇帝低下头深深看着她,烛光摇曳着轻柔映在她眸中,叫这小东西多了几分单纯模样,他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宁正而不苟?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份胸怀?若是你称得上宁正,只怕也不会跑朕后宫里来。”

静嘉挑了挑眉:“心有向往之总可以嘛,奴才满心肠都想着离万岁爷更近些,这是我想到跟您最近的小字了。”

锦应和,宁应正,正和帝的年号听着更是宏伟,可他也不见得是个正道皇帝。

更甚者静嘉是为了提醒自己,宁静致远,远则高达,是以木秀于林,可出彩却未必能得着好,更多宁正之人,只能威武不屈的赴死,她不想死,所以蝇营狗苟无甚不好,活着才有锦绣繁华的可能。

在这宫里,不懂得变通的死的都快,活下去的永远是懂猫狗之道的那一拨儿,这才是紫禁城的生存之道。

皇帝并不戳破她的小心思,顺手拉她起身到素日里静嘉抄佛经的案几前:“朕只教你写一次,起码朕赐给你的小字,若是写不好,朕是要罚的。”

静嘉没说话,夜色下的紧密依靠,给人以可以全心信赖的错觉,皇帝攥着她的小手不紧不慢写出两个大字——锦宁,瘦金体的小楷,依然带着不该有的锋芒,宁字最后一笔出去,仿佛刀剑初成,笔直且不掩锐利。

“锦宁……宁宁……别叫朕失望。”静嘉看着那两个字出神,湿热的吻落在颈畔,似是烙铁般吻出刺痛的印记。

那吮出的印记就在耳根子后头,静嘉生生拿粉遮了好几日才消下去,就这几日的功夫,宫里年味儿便更浓郁了些。

哦,浓郁的也不光是年味儿。

皇帝几乎每日午膳后都要去永寿宫看望柔嫔,而柔嫔的孕吐一日比一日严重,柔嫔求着皇帝请了程太医前去替她诊脉,程太医只说这是有孕的正常症状,只能尽量妥帖照顾着。

于是流水般的赏赐更是往着永寿宫后殿堆,得知柔嫔吐得起不来床,皇帝命人在永寿宫后殿开了小厨房,派了御膳房的大师傅轮班十二个时辰伺候着,只为叫柔嫔能吃下去点东西。

这份恩宠生生推倒了后宫的醋翁,酸气弥漫开来,连容妃请安过后,都免不了摸着肚子对静嘉惆怅——

“柔嫔妹妹真真是个有福分的。”

静嘉余光打量见德妃憔悴的面色,扭过头扶着容妃出慈宁宫,话里带着笑意:“福分有早晚,若论福气呀,再没人比得过容主儿,有太后和皇上照顾,您福分在后头呢。”

容妃拉着静嘉笑出来:“我阿玛从西南带了些上好的珍珠和缎子回来,走,跟我去承乾宫,我带你挑些好的。眼瞧着过了年就是春儿,倒时你可要好生打扮打扮。”

“那奴才可要沾姐姐的光了,也叫奴才这年过得更鲜亮些。”静嘉并不拒绝,笑眯眯伺候着容妃回承乾宫。

德妃冷眼瞧着二人有说有笑离开,恹恹上了软轿回翊坤宫。若说吃醋,德妃定不在其中,她从未将心挂在皇帝身上过。

可若说心情,她大概比后宫如今所有的人都要更差些,过了小年没两天端贵太妃就叫人把乌希哈接进了宫里,就叫她在寿安宫住着,明摆着叫她得个好名声进宫。

德妃知道端贵太妃不喜欢自己,可过去无论如何端贵太妃不会下她的脸面,这次却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查了好几日都没查出乌希哈到底做了什么,德妃脸色一日比一日差。

回到翊坤宫德妃换了燕居便袍,往南面软塌上一坐就开口问:“还没打听出来?”

书文赶忙回话:“回主儿,打听出来了。”

“哦?梁福打听出来的?”德妃稍打起几分精神,“说!”

书文扫了眼外头这才轻声开口:“不是,是书雪去找索嬷嬷请教描样子,索嬷嬷亲口透的信儿。”

“继续说。”德妃心里更松缓了点,既然是索嬷嬷,那端贵太妃就没打算放弃她。

书文紧着道:“端贵老爷子生辰前几日,四格格突然梦见了老爷子所出的大阿哥和五阿哥,说是二人哭着喊饿,老爷子寿辰那日老夫人替四格格带进来的礼是盘儿玉扣糍粑。索嬷嬷说老爷子当时就落泪了,过后她送赏的时候问得仔细,丁点儿不错。您也知道,那两位阿哥夭折的早,宫里再没人知道那两位小阿哥喜好,不知四格格是怎么知道这回事儿的,可……老爷子实在放不下,这才叫四格格进来陪着。”

德妃阴沉着脸,捏着块温玉玉珏慢慢把玩,脑子里却是紧转着,她也不知道那两位小阿哥的事儿,自小阿哥死后,再没人敢提这事儿戳端贵太妃心窝子,即便太后都不该知道。

若说有谁能知道……那也只有曾经在端贵太妃宫里伺候过的奴才了,可当时两个孩子按夭折报上去的,实则是被耶拉氏害死,当时端贵太妃住承乾宫,所有伺候的奴才除了索嬷嬷都杀了个干净,不该还留下知情人。

不对!德妃蓦地眼神一冷,若说谁还能知道,御膳房、针线房、造办处等地儿都能接触到,而这些人……都是内务府的奴才!

“慎嫔……”德妃咬着后槽牙出声,她扭头看着咸福宫的方向冷笑,“禁足了还不安分,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

书文不解:“主儿,那两个孩子没的时候,慎嫔还在襁褓中,这……”

“好了,乌希哈既然进了宫,姑爸爸意思很明显,就叫她好好进来,算是给那两个积福。”德妃打断书文的话,眼神冷得叫她整个人都显得阴翳不少,“我倒是要瞧瞧,我这个好妹妹怎么上得台面。”

书文不敢在主子气头上多说:“既然索嬷嬷透露了信儿,想必老爷子不会给四格格太大的脸面。”

“哼……既然是脸面,是大是小重要吗?”德妃嘲讽道,“叫宫外的人想办法给鄂鲁送信儿,让他年后想法子从任上回来,他不在京城,再过几年,也不知小公爷是不是要换个庶出的贱种来做。”

自静嘉入了后宫,鄂鲁很是做了些冲动的事儿,打了纳喇淮骏是一桩,想着入宫叫人帮静嘉是二桩,马佳老夫人心疼他舍不得罚,却也担心他做错了事儿叫人抓住把柄,求着马佳老爷子将鄂鲁外放到了直隶总督墨勒泰平手底下办差。

如今嫡出全都不在府里,只怕乌希哈那位也有儿子的姨娘快要按不住翻江倒海的算计,那是个蛇蝎心肠的,马佳老夫人如今指着乌希哈生孩子,鄂鲁不在怕是要睁只眼闭只眼,对好些事儿视而不见。

可德妃心里最清楚,偏心眼子这种事儿,视而不见着说不准她的命都要赔进去,德妃绝不容许那个贱人所出的孩子占了马佳氏半分荣光。

“去跟仪贵人说,她闲着也是闲着,慎嫔禁足太久了,好些时日没人给康太妃尽孝,她既然是纳喇家的人,总该去表现一番。”德妃冷冷吩咐,“也好是叫慎嫔知道仪贵人的好,出来了才知道该谢谁。”

“是,奴婢这就去办。”书文从这番话里听出来主子对慎嫔的杀心,心窝子里带着几分发寒的安心,赶忙恭敬应下。

仪贵人没别的选择,只能日日往寿安宫跑,好在康太妃虽然不管事儿,也不拒绝仪贵人过去陪她,替纳喇家的人也没少带话儿,这么着一直到过了年,康太妃才在太后跟前提了几句。

“那孩子也知道错了,在咸福宫日日抄写佛经,说是要送到大佛堂去,过年不许她出席宫宴该她受着,妹妹是不管的。只元宵节时候是纳喇老夫人的寿辰,求姐姐个恩典,叫她出来给大伯母敬杯酒。”康太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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