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进来了,床板下透出的细微的光,能看到鞋履在走。他们还能听到推拉声,衣摆垂扬,是唐琢起身又入座。戚映竹从迷离中挣扎出来,又开始抗拒时雨,然而时雨捧着她的脸,继续他的渡气。
借渡气来亲她。
让她面红耳赤,睫毛飞颤;让她软如春水,攀附于他。
床下推拉的时候,屋中站立的卫士朗声汇报着:“公子,没有找到女郎的行踪。就连那个时雨的屋子,咱们都试着硬闯了一下……屋里也没人。”
床下戚映竹听到他们说话声,她手在时雨肩上捶,让他放开她。
时雨弯眼睛,亲得“啵”一声响亮。
戚映竹心跳瞬间静止,床板上,唐琢和卫士一起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卫士惊疑地看向木屏风,唐琢目光凝起,二人一起绕过屏风,看向那张床。卫士抽出刀,唐琢凝目,二人走过来。
衣摆在地上掠过。
戚映竹快要落泪,时雨却仍是亲她。戚映竹不敢发出声音,时雨用眼神安抚她,却仍阻止不了女郎紧张得出了汗。时雨摸到了她汗湿的后背,他一时怔住,眼睛微亮地向她看来。他一手捂住她的鼻,对她轻轻嘘一声,然而他仍贴着她的唇。
唐琢和卫士站在床前,正犹豫是不是方才听到了。
唐琢:“……把床劈开?”
卫士犹豫道:“好像……没有声音。也许听错了?属下站在这里,没有听到有别人的呼吸声。”
这般一说,唐琢也自我怀疑起来。因这卫士,是他手下武功最高的。这人都说没听到呼吸声……屋门口,又来了一个卫士:“公子,属下逼问那个姆妈,她终于肯说实话,说戚女郎可能和那个时雨出去散步了。”
卫士声音很低:“那姆妈说,时雨总缠着她家女郎。”
唐琢脸色瞬间铁青,顾不上管什么床了:“荒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唐琢越想脸色越难看,他早就觉得那个时雨不对劲,此时更加按捺不住。他不过在京外忙了几个月,他以为戚映竹经过这般事,身边不会有别的男人,只要他回来,帮助了他的阿竹妹妹,阿竹妹妹感动之下,就能与他回京城成亲。
他想娶戚映竹,想了好多年!
只是戚映竹一直待他可有可无,态度冷淡。
唐琢思前想后,若想抱得美人心,少不得用一用英雄救美的法子……然他这英雄回来拯救美人,却发现美人身边冒出了一个野小子!
唐琢气不过,更加不能坐视戚映竹真的会被一个野小子抢走……他堂堂端王府的小公子,怎么会败给时雨那种人?
唐琢一甩袖,便向外走,冷声:“走,我亲自去山上找阿竹妹妹!绝不能让阿竹妹妹和时雨在一起……我非要带走阿竹妹妹!”
床板下,亲吻戚映竹的时雨眸间神色微淡,霎时间心间再次浮起杀意。他的杀意暂时被戚映竹抚慰而下,毕竟央央的唇瓣像花瓣像蜜汁,像世间最甜的糖……让他流连不舍。
唐琢气冲冲地领着卫士出门后,待屋中人走后,时雨才带着虚弱的戚映竹,从床下钻出。他将面容绯红的少女横抱在怀里,聆听一下屋外声音,直接推开门,用轻功嗖一下掠出去。
在院中做针线活的成姆妈感受到一阵风,待她抬起头,却只见树上几只鸟振翅飞起。
时雨抱着戚映竹,偷偷摸摸地回到了自己的木屋中。他将她放在床上,跪在她面前,讨好地看着她。戚映竹被流动的空气一拂,心神渐渐回来。她跪坐在床上,见面前的时雨面容微红,唇瓣更红。
他的发丝也乱了。
时雨悄悄来抓戚映竹的手,问她:“先别走好不好?”
时雨抓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他得意而期待地告诉她:“我好像喜欢你啊。”
戚映竹否认:“时雨,这不是喜欢。只是因为欲,而生起的自然反应。你那不是喜欢。”
时雨不解地看她,他目光有些迷离,有些不懂。但他分外相信戚映竹,她说不是,他就以为是自己弄错了……时雨忐忑地看她:“对不起。”
戚映竹望着他,鼻尖蓦地一酸,眼圈红了。
她要保护时雨的心,她反思自己和时雨是不是太近了,才让他对她生了爱慕之心,可是她一个多病之人,一个注定活不了多久的人,能够给时雨什么……她希望他懂的感情有很多,她最不喜欢他懂的就是爱,可偏偏,他第一个生起的心,也许就是爱。
她是否会伤了时雨?
戚映竹别过脸,小声说话间,声音带着哽咽:“时雨,我走了。”
时雨听她好像要哭,他本能地伸手拉住她,不愿意她走。戚映竹低着头,时雨呆呆地看她片刻,心里觉得委屈:“我已经道歉了……你不是能够理解我没有心么?我只是弄错了感情而已,你为什么就要哭?”
戚映竹勉强让自己笑,让自己抬脸面对他:“没有,你没有错的。我也没有哭,只是有点累。”
时雨打量她:“那你能不能陪陪我?”
戚映竹抿唇:“你还没将偷的唐二郎的东西还回去。”
时雨想了想,耍赖道:“你陪我一下午,我就还回去,好不好?”
他心中扮鬼脸,他才不会还。
幸好戚映竹如今精神疲惫,顾不上管他。他说的乖巧,她就当他真的那么乖巧了。时雨深谙讨好她的法子,他轻轻地靠过来,试探地抱她,又低下头,轻柔地在她唇上亲一下。
戚映竹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她拢衣,半晌后道:“时雨,不能白日荒.淫的。”
时雨失望:“哦。”
他却红着脸,扭捏道:“那你,能不能继续……抱一抱我?”
他比划:“就像刚才在床下面那样。你抱得……我特别,舒服。”
戚映竹:“……”
她的忧心被他天真的欲打败,他直率地要求她做什么,戚映竹的脸腾地一红,只觉得这不好。然而她觉得这不好,时雨却还是挤入了她怀中,拉住她的手,揉向衣带。
夏日昏昏,帐暖光热,气息急促。
屋中很快漾上了浑浊的气味,时雨“唔”一声垮下肩,倒在戚映竹怀里。戚映竹惊呆了地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葱白,笋尖入水。她又怒又羞:“时雨!”
时雨笑嘻嘻:“别生气,我也帮你,真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