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种奉承听得多了,就容易让人忘乎所以。所以有个次叫做捧杀,捧杀捧杀,这样的捧,有时候也是一种杀人的利器。”
云裳目光扫过屋中侍候的几人:“尤其你们这些在我身边侍候的,走哪儿别人都捧着的,最是有这样的危险。我可不希望你们出现这样的情形,若有人犯了这样的错,我亦是绝不姑息的。”
几人连忙应了下来。
看了会儿各处呈上来的折子,方听得外面雨声渐歇,云裳从书桌后抬起头来,低声询问着宫人:“雨停了?”
画儿就站在窗边,听云裳这么一问,连忙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回禀娘娘,雨已经停了。且瞧着天上的乌云也已经散了开,天空都变得亮堂起来了,应当也不会再下了。”
云裳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吩咐下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宫一趟。”
画儿连忙应了声,出去准备去了。
出了宫,云裳便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华玉彤被关在刑部的大牢之中,李浅墨听闻云裳前来,连忙就迎了上来,似是知晓云裳来所为何事,行了礼不等云裳询问,便径直开口道:“微臣将七王妃单独关押了起来,命了信任的衙差看守着,除了看守的衙差,没有旁人靠近过。”
云裳点了点头:“带本宫过去吧。”
李浅墨亲自带了云裳过去,打开了牢房的门,便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微臣就在门外候着,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唤微臣一声就是。”
云裳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华玉彤靠在墙角坐着,听见动静,便抬起了头,朝着云裳看了过来,瞧见云裳走进来,只带着几分讥诮地扯了扯嘴角:“罪妇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驾光临,罪妇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话虽这样说着,只是华玉彤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不见丝毫恭敬。
云裳目光在华玉彤脸上扫过,却是丝毫没有因为华玉彤的态度而生气,只轻轻笑了笑:“这才是七王妃的真面目吧?此前在大街上遇见,你入宫来见我,都不过是在唱戏罢了。七王妃嫁给七王爷之后,别的没什么长进,这唱戏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可不是么?”华玉彤嗤笑了一声,眸光却是沉了下来:“当初我被选中作为一颗棋子嫁给七王爷,也没有任何人替我打算过,也没有人去替我想想,我那样的身份,嫁过去,在七王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也只能日日夜夜的唱戏了……”
云裳见华玉彤脸上浮现起了几分怨怼之色,只垂下了眸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你能够听我的话,如今又如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华玉彤往后靠了靠,靠在墙上,抬起眼来看向云裳,眼中满是讽刺:“娘娘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娘娘不曾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懂我为何会如此选择。有许多事情,许多时候,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
“况且,娘娘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上,不也只把我当作一颗棋子吗?我是一个人,又岂会甘愿永远被人视作棋子,我也想,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啊!我受够了被人摆弄操纵的日子!所以,我才会奋起反抗,才会想方设法地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如今也只不过是,我选择的路失败了而已。”
“只是那又如何?我总归也已经尝试过了。况且,现在也只是暂时失败了而已,最后是什么样子的结果,谁知道呢。你说是吧?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