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咬了咬唇,哼了一声,声音仍旧带着哽咽:“我高兴哭,不行吗?”
“行行行。”洛轻言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头对着宝儿道:“承业,你看你娘亲,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总是哭鼻子。高兴哭,难过了也哭,你可别学她?”
桓儿闻言便笑了起来:“承业不哭鼻子,不学母后。”
云裳见着这模样,便哭得更厉害了一些。
“好了,时辰这么晚了,承业也困了,让他早些歇下吧。”洛轻言轻声道。
云裳点了点头,洛轻言便将承业放到了床上,亲自将他身上的衣裳解了,承业却突然跪了下来,声音虽然奶声奶气,神色却十分认真:“承业只有一个爹爹,便是父皇。”
洛轻言笑了笑,轻声道:“我和你娘亲一起努力生下的你,你自然只有我这一个爹爹。莫非,你在暗指你娘亲背着我尚有旁的人?”
承业闻言,便笑了起来。欢欢喜喜地躺在了榻上,洛轻言伸手掀了被子给他盖好了。才站起身来,揽着云裳出了屋子,吩咐了画儿和奶娘好生侍候着,才一同回了寝殿之中。
浅酌和浅柳见云裳满脸泪痕皆是暗自心惊,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瞧见洛轻言便在云裳身后,不便开口,只连忙打了水来,让云裳梳洗了。
云裳挥退了众人,心情亦是稍稍平静了下来,咬了咬唇,才抬起眼来看着正坐在书桌后看书的洛轻言,半晌,才上前道:“我前世亏欠桓儿良多,方才亦是欢喜的过了。如今想想,桓儿如今变成了承业,对你却似乎有些不公。不管如何,桓儿,毕竟是前世我与莫静然的孩子。”
洛轻言闻言,便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椅子,云裳心中内疚,顺从地走到洛轻言旁边坐了下来,神情之前带着几分愧疚。
洛轻言笑了笑道:“你与我是夫妻,承业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洛轻言笑容更盛了几分:“我倒是觉着,其实是桓儿同你有几世的母子缘分,投胎转世在咱们承业身上,只是在黄泉河边的时候,只喝了一点点忘川水,因而原本该全部忘记的事情还记得一些,记得你是他的母亲。”
云裳闻言,愣了许久,才又低下了头,有泪水低落了下来:“这一世,他有你这个父亲,是他的福分。”
“亦是你我二人的。”洛轻言轻声笑着道,“原本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上天却突然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云裳连连点头:“是,也是我们的福分。”
洛轻言抱着云裳坐了会儿,才又开了口:“只是如今许多人暗中都已经知晓了承业心智不全之事,他们虽然也许会以此作为攻击我们的箭矢,但是却也是承业的护身符。一个心智不全的皇子,在他们瞧来,是断然不可能登上帝位的,恐怕也不会将他太放在心上,这般一来,反倒能够确保他的安全无虞。”
云裳一听洛轻言这般说,便明白了他心中打算:“陛下是想,让宝儿继续假装心智不全?”
“是。”洛轻言径直点了点头:“如今许多的隐患尚未根除,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云裳沉吟了片刻,亦是同意了下来:“陛下所言极是,此前鬼医和雪岩神医皆是有了决断,此事因着夏侯靖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少,暗中讨论的更是不在少数,他们越是相信宝儿心智不全,宝儿便越没有危险。这个秘密,等到了合适的时间,再揭露出来便是,况且……”
两人兴致冲冲地说了大半夜话,睡得晚了,第二日云裳醒来的时候午时已过。
云裳坐起身来,望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嘴角便翘了起来,天气晴好,连心情都好了许多呢。
浅酌似是听到了声音,掀开了珠帘,走了进来探出头来瞧了瞧,见云裳果真已经坐了起来,才快步走了进来道:“娘娘,醒了?”
云裳轻轻颔首,便开口问道:“宝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