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弯弯绕绕了这么久,这狐狸尾巴终究是露出来了。
“哦?本宫倒是总算是明白了纪小姐的意思了,纪小姐是想要告诉本宫,纪小姐想要入宫为陛下的嫔妃,若是本宫执意阻拦,便会被人说是狐媚子,落一个善妒之名。且即便陈妙思告诉纪小姐的所谓的秘密是虚假的,但是三人成虎,即便是假的,许多人都在传,便能成真了。纪小姐此番话,可是在威胁本宫?”云裳的手轻轻在扶手上敲着,目光中带着几分凌然之气。
纪婉娘连忙低眉顺耳地笑着道:“娘娘言重,民女只是善意提醒而已。”
“善意提醒?”云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纪小姐这是从哪儿来的自信心?来人,纪婉娘擅闯未央宫,拉出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纪婉娘闻言,神色顿时便变得苍白了起来,连忙道:“娘娘便不怕民女将娘娘不孕,小皇子心智不全之事说出去吗?”
云裳闻言,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是笑得更欢畅了几分:“我还当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呢,这样的流言蜚语,几个月前不是曾经在锦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吗?这般荒诞无稽的传言,本宫有何害怕的?且你说陈妙思?本宫保证,你再也不会瞧见她了。”
纪婉娘闻言,眼中终究是闪过了一抹骇然,半晌,才吞了吞口水,咬了咬唇道:“娘娘以为,这样便可掩盖真相吗?毕竟是事实,娘娘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它被人发现。民女奉劝娘娘莫要这般轻易对民女动手,若是民女今儿个出了什么事,这个消息便会传到一个娘娘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知晓的人的耳中去。”
云裳挥了挥手,一面笑着道:“是吗?本宫倒是不知,竟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纪婉娘被带了下去,不多时,云裳便听见她的痛呼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云裳抬起眼望向浅酌道:“去瞧瞧小皇子,莫要让他被这声音吓着了。”
浅酌连忙应了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屋中,轻声道:“小皇子一切安好,娘娘,暗卫已经到纪府上找了一圈,并未找到陈妙思。只是在纪小姐的院子的柴房中发现了有女子的衣裳,屋中尚有未整理的碗筷,似是有人住过。”
“莫非还是让她给逃了?”云裳眯了眯眼,轻声道:“你派人去宁浅那儿问问,陈妙思怎么会从鸣凤馆中逃了出去的?”
浅酌应了下来,轻声道:“宁浅这段时日因着刚生产还在月子中,鸣凤馆的事情也不太有精力去管,只怕因此被陈妙思给钻了空子。”
云裳轻轻颔首,轻叹了口气,“吩咐城中所有暗桩,搜查陈妙思的踪迹,便是要让她插翅也难飞。”
浅酌点了点头,行了礼退了下去。
此事虽然瞧起来是那纪婉娘一人作死,只是事情的关键却不在纪婉娘,而在陈妙思。纪婉娘不过是陈妙思的一枚棋子,只是因着知晓了那件事情之后,对洛轻言的爱慕战胜了理智,心急火燎地跑到了云裳这儿来,妄图凭借着自己的一点儿小聪明,来同云裳谈条件。错就错在,她在心急了,且找错了人。
陈妙思只怕已经发现了纪婉娘不可靠,暗中逃了。果真是她心太软,斩草不除根,却是春风吹又生的。云裳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洛轻言还未回来,云裳站起身来,正欲再回到太极殿中瞧瞧如今情形如何,却瞧见青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呈给了云裳一封卷成小卷的书信:“娘娘,飞鸽传书。”
云裳接了过来,展开来瞧了瞧,眉头却是猛地皱了起来,信上字不多,且带着几分潦草,似是慌乱之间写就的,只是却让云裳心中猛地一跳:夏侯靖,被人救走了,营救夏侯靖之人,身手和打扮像是宫中暗卫。
云裳微微眯了眯眼,宫中暗卫?能够指挥宫中暗卫的人,没几个,夏侯靖却绝不是其中之一。
洛轻言便更没有了必要,人已经在他们手中了,他又何须这样?想来想去,也唯有一种可能性,救走了夏侯靖的人,是夏寰宇。
云裳暗自握紧了手,夏寰宇,怎么又是他?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皇位是他给洛轻言的,且他对华翎自是有情的,对洛轻言也不差,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云裳有些不明白了,夏寰宇,究竟是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