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望向床上躺着的洛轻言,心生疼生疼。这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为她挡去风雨,无论是多大的事情,都自个儿扛着,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让云裳觉着,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洛轻言在,都不在话下。可是,当他这般虚弱地躺在床上之时,她才骤然发现,原来,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会受伤,会生病,以后,还会老去,会死。
直到下半夜,洛轻言才退了热。云裳总算松了口气,又给洛轻言擦了一遍金创药,才偎在洛轻言身旁睡了过去。
翌日,云裳醒来的时候,洛轻言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没有动,只静静地望着云裳瞧。
云裳见状,便笑了起来:“陛下在瞧什么?”而后便伸手摸了摸洛轻言的额头,很好,没有反复发热。
洛轻言伸手摸了摸云裳柔软的发丝,亦是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找不见你了,所以,醒过来便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在。”
云裳愣了愣,才轻声道:“陛下是病了,所以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臣妾自然是一直在的。”
云裳坐起身来,笑着道:“陛下身子不好,今儿个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在处理事情了,好好休息一天,可好?”
洛轻言闻言,蹙了蹙眉,欲开口,却见云裳面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只静静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中似乎隐隐含着几分威胁。
洛轻言一怔,无奈地笑了笑,应了下来:“既然这样的话,那若是有人来找我,便只得麻烦夫人处置了。”
云裳点了点头,眨着眼道:“交给我便是了。”
说着,便扬声叫了佩兰进来,轻声吩咐着:“陛下的伤口有些发炎,前些日子我抓的治发炎的方子,你拿去熬一碗药来。”
佩兰连忙应了声,洛轻言倒是有些诧异:“我应当没有发热了吧,不必喝药了吧?”
云裳见他的模样,突然想起来,这位主子什么都不怕,却似乎对吃药这件事情抗拒得有些厉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转身吩咐着佩兰道:“你先去熬药吧。”
洛轻言见状,便知此事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便轻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转过身望向床顶。
云裳在床边坐了下来,检查了一下洛轻言身上的伤口,方轻声道:“陛下受了不少伤,又淋了那么久的雨,这伤口如今有些发红发肿,是发炎的症状,若是不早些消了炎症,这天儿热,伤口好得慢。”
洛轻言轻轻颔首,伸手捏了捏云裳的鼻子,轻叹了口气道:“这天底下,也唯有你敢这般对我了。”
云裳闻言,扬了扬眉,“那是自然。”
笑了笑,便同洛轻言叙起闲话来:“宁浅生了,是个女孩儿。对了,有个好消息,你听了定然会高兴。”
洛轻言闻言,有些好奇地望向云裳,嘴角微扬:“什么事?”
云裳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着道:“浅柳用计将夏侯靖拿下了。”
洛轻言愣了愣,沉吟了片刻,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大了几分:“哦?是吗?”
云裳不曾料想到洛轻言竟会是这样的反应,眨了眨眼,才靠近了几分,盯着洛轻言看了许久,才道:“陛下怎么瞧着一点也没有惊喜的样子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也算是扫除了一大阻碍了。”
云裳见洛轻言笑得诡异,心中暗自揣测着,沉吟了半晌,才道:“莫非陛下早已经知晓此事了?”
洛轻言轻轻点了点头:“此事,是我出的主意。”
云裳一怔,心中却是突然了然了几分:“难怪呢,我就说浅柳虽然在我那几个丫鬟之中算得上是聪慧过人的,可是夏侯靖也不傻,怎会这般容易便中了计,原来,竟是陛下。”
云裳说完,才又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夏侯靖呢?”
洛轻言微微眯了眯眼:“如何处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