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云裳觉着,浑身都在渐渐暖和过来,方舒了口气,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
画儿便连忙接着道:“奴婢听暗卫来禀,浅柳姐姐应了那一场婚事。”
“什么?”云裳一怔,她此前尚且觉着,浅柳定然会有更好的法子应对此事,却不想,竟也这样便应了下来。
画儿却笑了起来:“只是浅柳姐姐却是个聪明的,应了之后,夏侯靖急着将浅柳姐姐迎娶进门,浅柳姐姐却推说成亲是大事,该有的马虎不得,一直拖到了夏侯靖离开柳沧的前一天,才成了亲。洞房花烛夜的晚上,浅柳姐姐和郑启明串通好了,便让暗卫动了营中的兵器库。而后郑启明便急忙来禀报,便将夏侯靖请走了。洞房花烛夜,便没有成。”
“第二日,夏侯靖要离开柳沧去锦城。浅柳姐姐便在府中闹脾气,说他们新婚,却就要让她独守空房。夏侯靖担心惹浅柳姐姐的叔父不高兴,影响了他的大事,便索性将浅柳姐姐带着一路去锦城。”
云裳听到此处,神色便微微动了动,开了口道:“浅柳在路上动了手是不是?”
画儿闻言,眼中带着几分惊讶,连连道:“娘娘怎么知道?夏侯靖在路上想要给浅柳姐姐补上洞房花烛夜,却不想,浅柳姐姐在浑身都涂满了毒药,只是因着娘娘吩咐过,要留夏侯靖一命,因而涂的毒药,是将人迷晕且致人半身不遂的。”
云裳猛地抓住了浴桶边缘,转过来了身来,定定地望向画儿道:“浅柳的计策可是成了?”
画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应道:“成了,自是成了的。”
云裳猛地拍了拍水,水珠溅了一地,云裳却哈哈笑了起来:“浅柳这一回,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夏侯靖定然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计到,竟会栽在了女人手中。”
“他定然是因为害怕未曾同浅柳圆房,担心浅柳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出卖了他。才出此下策,只可惜他只防备了郑启明会用毒,却不知道,浅柳用起毒来亦是不差。”云裳冷笑着,转身问着画儿道:“夏侯靖如今如何了?”
“夏侯靖去锦城本就是秘密前往,并没有带多少侍卫,浅柳姐姐在之前便联系了暗卫协助她,在夏侯靖中毒之后,便让暗卫解决了夏侯靖身边的侍卫。如今夏侯靖已经被浅柳姐姐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好好好。”云裳接连道了好几个好,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沐浴完毕,云裳换了干爽的衣裳,将头发擦干了,才走到床边将宝儿抱了起来,笑眯眯地望着宝儿道:“宝儿昨儿个晚上可有乖啊。”
宝儿撇了撇嘴,没有应答,似乎还在生气方才云裳进来不抱他便径直去了净房的事情。
云裳笑了笑,抱着宝儿亲了亲他的额头,才笑眯眯地道:“宝儿可是生气了?敢和娘亲生气,看来是平日里太宠溺你了。”
佩兰送了金创药进来,云裳让她放在了桌子上,才又蹙着眉头道:“陛下受了伤,且在雨中淋了一夜,我担心只怕会着凉,甚至发烧,我写个方子,你先去抓些要来备着。伤口只怕也会发炎……”
云裳说着,便又将宝儿放了下来,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写了几个方子递给了佩兰,“这些药在咱们带来的箱子中都有,这样吧,你去将箱子拿过来,我自己来抓。”
佩兰连忙应了声,去将箱子拿了过来,云裳打开箱子,将药按着各自的分量抓好了,才递给了佩兰道:“拿去都煎好,莫要搞混了。”
佩兰应了声,便接了药退了下去。
洛轻言还没有回来,云裳的一颗心便始终不能放下,只是昨儿个一夜未眠,今儿个又忙了一个早上,突然松懈了下来,却实在是困得厉害。
云裳抬起手掩面打了个哈欠,便索性抱着宝儿在床上躺了下来。
不多时,云裳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却又已经黑了下来,云裳望向空荡荡的屋子,扬声唤了一声佩兰。佩兰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进来,云裳蹙了蹙眉,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太阳穴,才开了口道:“陛下他们可回来了?”
佩兰摇了摇头道:“奴婢听闻,是那仓觉青肃冲破了重围,带着亲卫逃了,陛下带着人去追,还未回来呢。”
云裳蹙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心中对洛轻言却有些懊恼,她也上过战场,很清楚的知晓,去追败军,根本用不着他,平白惹人担忧。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洛轻言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云裳闻言,便急急忙忙命人准备了浴汤和药,抱着宝儿在院子中候着,一直到下午时分,洛轻言才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