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墨沉吟了片刻,才道,“院中只有许多血迹,还有一把染了血的刀,其它的便并无其他了。”
管家连忙道,“府中下人发现这院子中出了事的时候,是瞧见了院中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首,新入府的柳侧妃,还有她的陪嫁下人皆在其中,还有便是王府派来侍候柳侧妃的下人。因着今日是新王妃和侧妃一同入府,加之喜堂中出了一些事情,便忽略了柳侧妃,才未能及时发现……”
“尸体?”李浅墨微微顿了顿,“我方才在院中查看了许久,并未发现有挪动尸体的痕迹。且若是发现的较为迟,为何凶手不在还未被发现的时候便将尸体挪走,却在被人发现之后才费尽心思将尸体挪走呢?”
云裳蹙了蹙眉,李浅墨的话亦是有些许道理的,若是凶手,杀了人,目的便达到了,为何还要冒险将尸体挪走?且那么多尸体,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就那般轻松被挪走,未被一人瞧见?可此前这院中确实是有尸体的,为何突然不见了?
云裳沉吟了半晌,思来想去也觉着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七王爷命人杀了这满院子的人,却又因着皇后命李浅墨来查案,李浅墨并非是他能够控制之人,他唯恐李浅墨查出了什么问题来,便索性命人将尸体挪走了。
“既然都已经来了,还是进去瞧瞧吧。”云裳淡淡地开了口。
李浅墨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往旁边让了开去。洛轻言便转过身牵着揽着云裳的肩膀往院子中走去,低声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便不要强撑,此事本也与我们没什么干系。”
云裳点了点头,与洛轻言一同踏进了那院子。
院子倒也不小,进门便是一个花园,花园中种着不少的兰花和菊花,中间是一处假山,过了假山便是一处小小的池塘,池塘边有一颗大树,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子,而后便是一排屋子。
便是从那假山之后开始,血腥味便猛地浓烈了几分,地上、石桌子上随处可见一滩一滩的血迹,连池塘中靠着岸边的水中,也染上了猩红色,血迹一路蔓延到了那排屋子中贴着喜字的一个房间门口。
云裳一路细细看来,果真这院中十分干净,干净得除了那些血迹,几乎什么都不曾留下。
干净地甚至连云裳命暗卫安排下来的痕迹都不曾看到。
云裳一路随着血迹走到了那屋子门口,才转过身来道,“这是安排给侧妃住的屋子?”
管家点了点头道,“是。”
云裳点了点头,抬脚踏进了那屋中,屋中倒是与云裳想象中不太一样,原本以为应当入目皆是红色,待走进去了才发现,屋中的所有东西倒应当是新的,尚且散发着一股淡淡地漆味,和屋中熏着的松子香融合到一起,稍稍有些刺鼻。只是却没有红烛,没有大红色的喜被,唯有那明显是刚刚放进来的几个箱子中贴着几个小小的喜字。
管家见云裳的目光落在那几个箱子上,便连忙道,“这是柳侧妃带来的东西。”
云裳将那几个箱子打了开来,一共四个箱子,两个箱子是衣物,一个箱子是书,一个箱子是日常用的一些东西。
云裳将箱子中的东西随意地翻了翻,便将箱子关上了。
许是因着今日不过是柳侧妃入府的第一日,屋中尚且没有什么旁的东西,亦是十分地干净。
云裳将屋中都扫了一遍,大约是因着屋中的味道算不得好闻,只是快速的看了看,便连忙出了门。
云裳出了屋子,洛轻言便跟了上来,洛轻言一出来,其他人也就出来了。
云裳稍稍缓过来了一些,才转过头望向李浅墨,“不知道李侍郎大人寻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李浅墨闻言,目光似是轻轻扫了扫身后的管家,才道:“下官方才在院中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线索,实在是毫无头绪,听闻睿王爷和睿王妃在此,便想起睿王爷和睿王妃或许会有什么见解,这才冒昧让管家将两位带了过来。”
云裳见李浅墨的模样,便知晓他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却碍于管家在场,心中稍稍一沉吟,才道,“我身子不太舒服,一进这院子便有些难受,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浅墨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是下官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