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愣了愣,才转过了头,暗叫了一声糟糕,她的易容唯一的破绽便是在眼睛上。
正想着,便果真听见柳吟风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云?”
云裳正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的时候,便又瞧见王尽欢拿着一快红色的布料走了过来,“你瞧瞧这个可好看?可是这个花纹与方才拿了的另一匹有些重复,不过这个的花纹要大气一些,那个的小些可是精致一些。”
云裳眉头便又蹙了起来,“我说王大人,你不会是打算在夏国常住吧?你买这么多布只怕是做三五年的衣裳都够了。”
“为何不能常住?”王尽欢扬了扬眉,“我此前便已经说过了,我是过来陪我的浅浅的,都怪你……”
云裳害怕他当着柳吟风的面将宁浅之事说了出来,便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好好好,好看好看,都买吧买吧,买买买。”
柳吟风这才眯着那一双桃花眼笑了起来,“果真够豪爽!既然如此,今儿个买的东西,就你帮我给银子了吧。”柳吟风说着,便笑眯眯地抬起脚走出了布店。
“……”云裳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抬起头对着那布店的掌柜道,“把方才那位客人说包起来的东西都送到驿站吧。”说着,认命一般地从袖中拿出几片金叶子递给了那掌柜。
掌柜的见云裳虽然穿着不算上乘,出手却十分大方,眼中猛地迸发出喜悦,连忙应道,“好的,好的,客官慢走。”
云裳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布店。从头到尾,也没敢再看柳吟风一眼。
王尽欢那日在太极殿之上那般猖狂地与夏寰宇针锋相对,夏寰宇原本是想要晾他几日,让他能够反省反省,却不想那个看起来长相阴柔的男人却完全不曾将他的冷落当一回事,每天都带着人四处游玩,浑然没有一丝焦虑。
夏寰宇蹙了蹙眉头,此前在太极殿上与他那般激动的说起宁云裳之死,转眼却便将此事抛之天外,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莫非,他笃定了,宁云裳并没有死?
虽然心中疑惑,也因为王尽欢的态度闹得有些恼怒。只是夏国基本的待客之道却仍旧是要有的,因此,在王尽欢觐见之后的第五日,宫中便派了人来驿站请他们于翌日进宫参加宫宴。
王尽欢眉毛一挑,望向云裳,“睿王妃尸骨未寒,夏国皇帝却还有心思召开宫宴纵情歌舞欢迎宁国使臣,实在是令人寒心啊寒心。”
云裳也跟着挑了挑眉,哼了一声道,“是啊,宁国云裳公主尸骨还未寻到,你这个宁国的臣子整日都在四处游玩,看起来毫无一丝伤心,当初在太极殿上那般震怒,转眼却笑眯眯欢欢喜喜地模样,你说,若是我是夏寰宇,我会如何想?”
“啊?”王尽欢猛地一怔,半晌才道,“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哎,我这记性,就是因为你整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哪里还记得那什么劳什子睿王妃死了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云裳见他挠头抓耳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时常很好奇,你是如何与轻言认识的?你们又怎么会竟然能够成为朋友?”
王尽欢瞪了云裳一眼,“你还笑,你一定是故意的。算了算了,我当初可是想要为你出一口恶气的,结果你竟然这般对我,唉,伤心了,心伤透了,真不知道洛轻言怎么会娶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整日里脑袋里都是一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把我家浅浅都给卖了……”
云裳笑了笑,转过眼望向王尽欢,还未开口,便听见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怎么娶了她可用不着你知晓,趁我不在,便这般欺负我的妻子,王尽欢,莫不是久了没有打一架,你就忘了,跪着在我面前求饶是深那么滋味了?”<